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却见老O微微一笑说,不用问,呆会儿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和他在一起自己始终都处于迷茫的状态中,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怎么样。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两个出门之后,来到小区门口,老O突然说道,闭上眼睛。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了句,什么?
只听老O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不要问,快点。
我自然不便再问,只好按他的话去做,在闭上了眼睛的瞬间,我看到老O右手放在胸前做了大奇怪的手势,接着便听到口中又开始念叨起来,然后感觉他突然紧握住我的右手!
本以为他会拉着我向前走,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我心中忍不住一阵纳闷,实在不明白老O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但却不敢睁开眼睛看,而老O嘴裏则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老O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然后说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闻言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亮如白昼,而我和老O正站在一幢灯火通明的大楼跟前,虽然现在已是晚上了,但正门宽大的入口处依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透过玻璃窗再看大厅,裏面更是人头攒动,其中大多数是穿便装的人,还有相当一部分穿着白大褂和护士制服。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裏竟然是本市最好的医院!据说它的前身是十九世纪末期由美国传教士建立的私人诊所,从满清到民国,再到现在,一百多年的风雨洗礼,不断壮大,俨然已经发展成了一家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有好几个临床学科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所以本市以及周边地区上千万人都将这裏作为就医的首选。
可是老O为什么莫名奇妙的把我带到医院来了?难道是来找老烟枪的儿子?
果然,老O见我疑惑的样子,便笑了笑说,刚才那个人执念如此之深,难道你不想来看看吗?
老实说,我虽然极不愿意再次目睹那种父子间生离死别的揪心情景,但心裏却有点儿放心不下,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而且以老O的性格,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为了这么单纯的理由而特地跑过来,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我无法猜透的目的。
这时,老O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迈步就朝里走。进了大厅,我们坐电梯直接上到七楼,出门之后发现原来是住院部。
老O带着我在偌大的住院部病区内七拐八绕的走着,竟一步也没有停下,就好像对这层的内部构造了如指掌似的,很快就来到靠里的一处大病房前。
可是他却没有从门口进去,而是绕到旁边的走廊处,然后站在了侧面的窗户旁。那窗户上装的是磨砂玻璃,从外面看不到裏面,不过此刻却打开了小半扇,宽度大约有手掌长短。
我好奇的朝裏面看了看,只见那屋子并不太大,并排放了三张病床。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个小男孩,模样清秀可爱,但却面黄肌瘦,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个活人。
此刻在小男孩的床边还站着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护士。
只听那个护士问道,徐大夫,今天下午检查,这孩子的肌酐又超过七百了,尿酸和血尿素氮也超出正常范围好多,明天是不是再做一次透析。
那医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暂时先用些普通的药。
那护士急道,啊?那怎么行?不做透析的话,可能……可能连……何况这孩子还这么小,这么可怜。
那医生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他可怜,咱们医院已经垫付了不少费用了,再加上内部捐赠的,唉……现在连他父母都不管,我们又能怎么样?咱们也得为医院的经营考虑,你说对不对?要是每个人都这样的话,那就得关门了。
那护士听了这话便没再言语,等两人就出了门之后,两床的两个病人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叹着气说,这小孩真可怜,病得那么厉害,没钱治就不说了,居然连个人照顾都没有,这爹妈都干什么去了?
另一个说,嗨,那谁知道,这年头事儿难说的很,八成不是亲的,知道病成这样就不要了,他奶奶的,早先你别领养啊!不是坑人家孩子吗?这种王八蛋你说该枪毙不?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呼”的一下被推开了,就看“老烟枪”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扑到那个小男孩的床边,叫道,添添,添添,你睁开眼睛看看!是爸爸,是爸爸呀!
然而这时却听刚才那个骂娘的病人皱眉道,嗯?哪儿来的这么大风,把门都吹开了。
另一个人奇道,这裏哪来的能把门吹开,别是谁故意的吧?接着便冲外面喊道,护士!门开了,来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