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这情景当即便惊呆了,便看那条泛着荧光的红线越伸越长,转眼之间就“嗖嗖嗖”的在添添的脖颈和头脸上飞快的缠了百十来道,接着又开始向下游走,并且由一条“线头”变成了好几条,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粗了,就好像是有生命的触角一样。
然而令人大惑不解的是,这诡异恐怖的一幕明明就发生在“老烟枪”的眼皮子底下,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平静,和先前那种对儿子视若生命的疼惜之情全然不同,就仿佛根本没看见似的。
不到片刻之间,那几条红线便将添添的身体和四肢里三层外三层的完全包裹了起来,乍看上去就像一个冒着绿光的血红色蚕茧!幸好这会儿并没有什么行人经过,要是看见了这种事情绝对会被吓出神经病来。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转头再看老O,但见他眉头紧皱,冷漠的表情中透着一丝古怪,似乎早就想到会发这种事情,但却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我正在纳闷,身旁蓦地里绿光大盛,就跟探照灯似的突然射了过来,于是赶紧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透过手指缝,我斜眼一瞧,赫然看到那耀眼的光芒正是从添添被裹成蚕茧状的身体上发出来的,连抱着他的“老烟枪”都几乎被碧绿的强光“淹没”了。
然而这团光的亮度还在持续增强,很快照得我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只能眯缝着转向一旁,心中更是惊恐万状,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真希望老O赶快出手结束这裏所有恐怖。可他现在别说有所行动了,甚至连句话都没说过,只是抄着手,眼睛半睁半闭的站在旁边,倒真有点儿来打酱油看热闹的意思。
过了大约二十来秒之后,那阵足以致盲的强光陡然间暗了下去,四下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赶忙转头望去,只见那血红色的“蚕茧”只剩下了淡淡的绿色荧光,而“老烟枪”仍然一动不动的抱着包裹在裏面的儿子,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奇怪起来,尤其是眼神中分明充满了焦急和渴望,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最后一丝荧光也暗了下去,整个“蚕茧”瞬间就显得冰冷冷的。
我继续看去,突然发现那些红线的颜色竟然开始转淡,紧接着外皮也像被榨干了水份似的塌陷了下去。
转眼工夫,本来血红的颜色就褪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片煞白,干瘪的外皮也不断驳落,跟着添添的身体逐渐又显露了出来。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添添依然紧闭着双眼,但本来苍白瘦小的脸上竟泛起了一层血色,看上去气色要比先前好看的多了,但奇怪的是,这种血色却给人一种颇不自然的感觉。
然而最让我惊奇的是,他胸口的那条长命锁竟然凭空消失了!不用问,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定与那件诡异的玉器有关。
只见“老烟枪”小心翼翼的拍落添添身上剩下几片已经跟白墙皮差不多的灰分,然后轻轻的摇晃着儿子叫道,添添,添添,醒醒啊,看看爸爸,快醒醒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暗说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烟枪”故意安排的,目的不用问,肯定是为了用长命锁来救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儿子。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那长命锁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救人活命的东西,“老烟枪”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呢?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吧。不过看老O镇定自若的样子,这件事肯定八成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可是为什么当初却不揭穿呢?难道老O也认可他这种做法?
只见“老烟枪”叫了半天,那孩子的身体却一直软垂垂的耷拉着,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样子。
他顿时焦躁起来,手上摇晃的力度和叫声也跟着都大了不少,可是那孩子仍是一动也不动,那样子给人感觉不是重度昏迷就是已经死了。
“老烟枪”费了半天劲儿,却始终不见任何效果,最后终于住了口。
他神情呆滞,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怨毒和愤怒,简直是一副要把谁生吞活剥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