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也没有任何声息,似乎老O和那家伙并没有开打。
我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赶紧站起身来,脚下却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想起那是自己先前脱掉的衣服,于是慌忙捡起来穿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赶紧把耳朵贴到门前去细听。
渐渐的,我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咚”声,虽然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不知道是声音的来源到底是老O还是那个家伙,但每一下都好像在撕扯着我那脆弱的神经。
我紧张的手心裏全是汗水,真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关心老O到底能不能打赢对方。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门边缝隙里透过的光陡然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接着猛地再次耀起,如此反覆,就像信号灯一样忽明忽暗,显得异常恐怖,还没回过神儿来,就感觉脚下的地方开始剧烈的晃动,就像地震了一样!
我大吃一惊,赶紧扶住墙壁,勉强保持着身体平衡,一时间也搞不清这是老O在和那家伙斗法,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那道白光终于不再闪动,而是变得越来越亮,竟像柄炽热的利剑一样直刺我的双目!
我不敢再看,只好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感觉却像过了一年似的,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喊叫,像是怒吼又像是在嚎哭,只震得我耳膜针刺一般的疼。
我听得出这分明是老O的声音,但由于那个冒牌货和他的声音完全一样,所以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发出来,心裏紧张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那声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像中途被斩断了似的,紧接着门缝中那道耀眼的光也猛地暗了下去。
外面静悄悄的,一切又陷入了沉寂……
过了半晌,只听老O的声音在外面长叹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出来吧,没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出去之后,我突然发现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了,而老O背对我站在衞生间的门厅口,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远处走廊里的人还在沉睡着,隐隐还传来阵阵呼噜声,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而那个假老O已经不见了。
我慌忙走到旁边,叫了声“老𪢮”,就看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手里抱着的竟是个人头——“老烟枪”的人头!
我浑身一颤,忍不住叫道,烟哥,你……
“老烟枪”睁开眼睛,冲我笑了笑说,彬子,你没事……太好了。
我想起刚才他化成的那道红光带被崩裂的情景,赶忙问老O道,烟哥他怎么了?还能複原吗?
见老O面无表情的缓缓摇了摇头,我心中顿时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道,烟哥,都是我把害成这样。
“老烟枪”凄然一笑说,彬子,你别说了,我干了那么多坏事,这样已经是轻的了,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其实添添“走了”也未必是坏事……
老O突然接口道,对,因缘果报,你总算明白了。不过,有些事情也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他说到这裏,走廊的那头突然一阵骚动,接着就听到几声婴儿的啼哭!
我和“老烟枪”都吃了一惊,赶忙探头看去,远远的只见有个医生抱出一个婴儿交到那个秃顶男人手中。
那男人激动不已,口中叫着,儿子,是儿子!
紧接着产妇的病床也推了出来,众人拥着婴儿和产妇沿着走廊朝走廊快步走来,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我看到新生的孩子皮肤又嫩又白,煞是可爱,而那些已经睡着的人也纷纷醒了过来,纷纷围上前,七嘴八舌的称赞这孩子真漂亮。
这时,只听老O问了句,你看到了么?
我以为他在和我说话,转过头来正要回答,却听“老烟枪”低低的应了一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就看他的头颅化成了一团铅灰色的烟雾,转瞬间便在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