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才那人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群芳院的妞儿”这几个字却是真真切切,再清楚不过了——原来这葛家大少爷娶的老婆竟是个妓|女!
我乍一听到,当时只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心中骇异的程度绝对不亚于见到那些恐怖事件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呢?即便是现如今这种无节操无下限的年代,恐怕也没有哪家当父母的会同意把从事这种职业的儿媳妇娶回家,更不要说在世俗礼法森严,脸面比性命还重要的古代了。况且葛家又是如此一个名望显赫的世家大族,这就更加离奇了。要知道出了这种事儿,丢人的可不是葛昀一个人,而是他的爹娘和整个葛府的上上下下,其恶心程度简直就如同自己把屎往脸上抹,还要出去显摆给人看。
更何况古人婚配应该最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之前说媒提亲的程序是不能少的,怎么可能连女方的家世来历都不打听清楚就敢娶进门呢?这也未免太搞笑了吧。
我稍稍想了想之后,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刚才那家伙处于某种原因在信口胡说,要么是这门婚事之中本身就包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说是个用心险恶的阴谋,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葛昀,只见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上,但眼睛却瞥向了窗外,显然也已经听到了那两个仆厮的对话,但却不知道他此刻心裏究竟在想什么。
此时,只听先前的仆厮也用惊诧莫名的语气问道,什么?群芳院的妞儿,这话从何说起?五哥,咱们葛家可是名门大派,少主这些年来尽得老爷真传,江湖中那也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多少人想惦记都惦记不上呢!能和咱们攀亲的即便不是什么公侯贵女,少说也得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五哥,你莫不是在说笑逗我吧?
后面那人鼻中一哼道,你五哥我一口唾沫一个坑,何时扯过谎来?既然不信,还问来作甚?且倒你的净桶去吧。
先前那人慌忙又问,哎,五哥,五哥,别忙走啊!兄弟我怎会不信你,只是此事太过蹊跷,叫人好生奇怪,你快些说个明白,莫叫人百爪挠心,兄弟立誓绝不外传就是了。
后面那人笑着道,你我是兄弟,何须赌咒起誓?本来告诉你本也无妨,只是兹事体大,传扬出去你我小命难保是小,若是坏了咱们葛府的名头可是万死莫赎。
先前那人赶忙道,五哥,这其中利害我如何不知?不消说,你且快快讲来便是。
旁边那人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晓得便好,其实哥哥平日爱逛窑子你也知道,虽说咱当下人的没什么闲钱,但那群芳院每月还是要去上一两趟的……
先前那人打断他笑道,五哥,咱这镇上谁人不知那群芳院里的姑娘个顶个的都是身娇肉贵,似我们手上那丁点银子,便是不吃不喝,一年怕也去不得一次吧,怎还能每月一两次?你定是在说笑吧?
旁边那人听了似乎也没生气,“嘿嘿”笑道,你所言不差,本来那群芳院里的姑娘岂是你我这种人所能染指的?不过世事无绝对,今年初一,我揣着这两年攒下的那点儿家当,再加上年前府里的赏赐到那儿一看,竟然来了批新货,其中就有咱们这位少奶奶。我当时见她那副诱人的模样,便硬着头皮问了个价,他奶奶的,竟然只要五两银子!
先前那人不由得惊道,什么?会如此便宜?
旁边那人笑道,那谁人晓得?我当初也道是听差了,再一问才知是真,那还有什么犹豫?于是便……嘿嘿……想来这大半年她房前定是门庭若市,还不知有多少你我这般的男人经手过呢。
先前那人仍然疑惑道,五哥,不是兄弟不信,纵是你经手过,可昨日少奶奶进门后都是顶着盖头的,又不曾摘将下来,你如何便知是她?
旁边那人说,你怎的忘了,我昨日可是跟着少爷去迎亲的,放轿帘之时曾见她在裏面撩起盖头,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那婊子的嘴脸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只是不知为何会进了咱们葛府的门。
先前那人听了不禁叹道,可惜,可惜,五哥,有此等好事,你当初为何不知会兄弟一声?
旁边那人笑道,嘿嘿嘿……我又怎会想到?待下次你我同去也就是了,此处离新房太近,莫要再说了。
先前那人说,怕的什么?少爷此时定然拥着那婊子,不知要到何时才会起来呢?
言罢,两人都嘻嘻淫笑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将张大的嘴巴合上,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刚才那两个家伙的对话似乎在昭示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