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我真恨不得狂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是只会一根筋的想事情,就是不知道静下心来拐个弯儿琢磨琢磨呢?
我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有盼着李云涛的检查赶紧结束再看了。
于是我就这样在病房的门口来回踱着步,烟抽了一根儿又一根儿,剩下的大半包烟不知不觉就见了底,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烦躁过,越急时间就过的越慢,冲动起来甚至都想直接冲进去把刘大夫那些人都撵走了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到头来还是只能耐住性子等。
深夜一点时分,病房内终于发出了一阵响动,很快房门就被推开了,首先是仪器,紧接着刘大夫带着其他几个人也走了出来。
他迎面看到我,然后摇了摇头说,很遗憾,病人的情况没有好转,好像还有退步,从刚才的检查来看,现在他对外界的刺|激也几乎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了,当然主动发出声音就更不可能了。不过,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所说的话,但那很可能是咽喉处自然发出的声音,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所以造成你的误会。好了,我们还在研究治疗方案,稍后再通知你吧。
他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转身带着那些人走了。走在最后的那个值班护士不忘似笑非笑的斜了我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大半夜的一惊一乍的,乱按什么呼叫器,真讨厌。
我此刻根本没心情去理他们,当即回到病房,将门反锁,然后走到病床边,只见李云涛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稍稍放了心,当下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把脸凑上去轻声叫道,云涛,云涛,你怎么样?我是彬子,你听到了吗?刚才……刚才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话?
然而我就这样喊了足有五分钟,李云涛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我又试了几次无果之后,最后终于放弃了,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错过了机会,还是像刘大夫说的那样,先前听到的声音只是李云涛喉咙的自然生理现象,而我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错把它当成了苏醒的迹象,这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就算这件事属于可以解释的正常范畴,那么之前我接到的那个诡异的陌生电话却是千真万确的,这又该作何解释呢?纯粹巧合的骚扰电话?
凭直觉来说,我隐隐能感觉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却抓不到任何一丝清晰的线索,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眉目,只觉得头大如斗,于是抬手揉起了太阳穴,心情比之前更加烦躁了。
想到这裏,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板,只见自己摔掉了后壳和电池的手机还躺在那里,无人问津,于是伸手拾了起来。然而重新装好之后按下开机键,屏幕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反应,竟然已经坏了。
我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心想人倒起霉来真是和喝凉水都塞牙,本来还想再打那电话试试,现在肯定是没机会了,而且以后连老O有什么事情想通知我也收不到,这当然不行,可我这会儿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买新手机啊?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看来也只有暂时借用老O留下的那笔钱了。
正在唉声叹气的当儿,身旁忽然响起一阵低低的“唔唔”声……
我立时浑身一激灵,霍然转头向躺在床上的李云涛看去,只见他喉头蠕动,连下嘴唇也在轻轻的抖着!
那“唔唔唔”的声音紧接着又传了出来,在寂静的病房中听起来异常清晰。
没错,这就是李云涛发出的声音!
我顿时激动心脏狂跳,暗想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算太糟糕,于是赶紧贴上前去,轻声叫道,云涛,我是彬子,你要是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李云涛似乎真的听到了我的话,口唇开合的幅度比之前更大了,发出的声音也不再是“唔唔唔”,而像是真正的字!但却很模糊,再加上声音低,根本听不清楚。
我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俯下身去,几乎把耳朵贴到李云涛的嘴边,就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竟然说着,九……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