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杯。
燕艳哪看不出这是逐客的意思,她到时很想继续待一会,又不想惹宓八月不满。
便不舍的站起来,走前又对宓八月问:“你学规都背熟了吗?”
宓八月说:“差不多。”
燕艳眼睛先是一亮,又心有戚戚,苦恼道:“我昨晚背了一夜,明明早就该滚瓜烂熟,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白天又在记忆倒退,每每仔细回想都会听到令人心烦的噪音,好似蜂鸣一样。”
她想向宓八月寻求办法,宓八月能有什么办法,她完全没有燕艳说的那种感觉。
不过看在燕艳给出这番她所不知道的信息,宓八月给她一个忠告:“实在记不住,就尽全力做个实诚的好孩子。”
不贪心,不好奇,不吵闹,不失礼,早睡早起……一切好习惯做起来。
演戏也好,扮乖也罢。
这是宓八月从新生学规上总结出来一个结论。
这样的学子在渡厄书院或许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在不知道学规的情况下绝对比旁人命长。
燕艳一点就通,她又对宓八月道谢就匆忙走了。
下午,宓八月在宿管处边蹲点边吸纳灵气,排队的新生一批换一批,偶尔会发生一些争执吵闹,大体上还算和平。
不是没有新生注意到宓八月,觉得她一直待在宿管处的行为怪异,有人向她提出询问过,宓八月礼貌回答:“在等人。”
等这么久还在等着,不知道是这姑娘傻得实诚,还是该说被等到那位不守时的过分。
天色黑了,宿管处亮起灯火。
里面的宿管妇莫名其妙的回屋,让外面的新生等候,没多久一个胖胖的男人走出来代替宿管妇的工作。
宓八月看见后,走向此时队伍的末尾。
她等到‘人’来了。
胖男人心情极佳,眼睛笑眯眯的见人就送喜糖,说是自家姐姐昨日结亲了。
每个被他塞了喜糖的弟子都没当一回事,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权当讨个喜庆。
到宓八月这里,胖男人习惯性把喜糖递过去,看清宓八月的脸后,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睁开了,绿豆大的眼珠子疯狂转动。
它缩手,似想把喜糖收回去,宓八月已经主动握住它的手,巧劲下让它僵直手臂麻木,手指抖了抖松开。
宓八月接住喜糖,对胖男人微笑道:“谢谢,恭喜你。”
胖男子额头刷刷刷的像流水一样的流汗,“这颗糖不好吃,你还给我,我给你换更好的。”
“没关系,只是讨个吉利。”宓八月当着它颤颠颠的目光,将喜糖放进袖袋里。
眼见挽救无望,胖男子脸色飞快变化,充满算计邪恶的眼睛观察了下天色,转头就对宓八月笑颜以对,“不是要来申办新生物资吗?把你的门牌给我吧。”
宓八月:“我想起来昨天已经办过。”说完她就准备走。
嘭!
胖男子用力砸了下桌子,上半身都探出柜台。
“你去哪里?”他森然问道。
后面弟子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生气,明明女弟子也没做什么,或说什么令人生气的话。
宓八月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杀机,回应道:“回屋。”
“真的?”胖男子逼问,“真的是回小屋,不是去其他地方。”
宓八月点头。
胖男子阴恻恻盯着她,“记住你说的话,你已经收了我的喜糖,你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的兄弟姐妹不会放过你。”
本来打算离开的宓八月停下脚步,“你有多少兄弟姐妹?”
胖男子冷笑,“你想象不到的多,绝非你一人能对付。”
宓八月目光闪烁,再次确认道:“所以今天你若来不了,会有几个兄弟姐妹来找我?”
“……”胖男子这会才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狐疑盯着宓八月,怪谈的脑子有点转不动:她怎么好似很期待更多‘兄弟姐妹’去找她?
这会宓八月已经压下蠢蠢欲动的多素材累积的心思,在开学的前一晚还是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下回再请你兄弟姐妹做客。”宓八月笑着说。
胖男子被她语气里真情实意的邀请弄懵,眼看着宓八月转身走了,也没来得及阻止。
它盯着宓八月的背影,充满恶意的想:就算自己被投诉也不过是被关一段时日,她已经收了礼物,今晚休想逃过去。像这种危险弟子必须尽快除掉,一个‘姐姐’还不够,得多几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