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点点头,急急想吐掉嘴巴里的鱼刺,锺越却直接帮我接了口:“在A大,过两年毕业,一毕业就结婚。”
他怎么没告诉过我?这种决定,难道不需要通知我一声?我抬起眼蹙眉看着他,他却不看我,姑姑却开心地鼓起了掌:“好啊,两年我都等不及了呢!”
二叔扫了一眼姑姑,然后重新把炮火对准了我:“家里只有妈妈?”
我迟钝了一会儿,这才缓慢却沉重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会说什么,我已经可以预料得到。与其他用一副令人不快的语气谈起我妈,不如我自己自报家门:“嗯,只有我妈一个人,我想您也知道她是在夜总会上班的。”
“不知道你自己介不介意?我还是希望阿越娶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你……”
我没等二叔努力地措辞完便截断了他的话,放下筷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介意,我没资格介意,我还没出生她就干这行了,况且,她自力更生靠自己吃饭,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大概还是有些心虚,这样的辩白无力又可笑,只能显得我丝毫做不到淡然处之。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对着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为我妈辩护,不想被看不起,不想被贬低,更不想被侮辱。我也没有留意到我这样理直气壮,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为我妈说话。
二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身子往后一靠看着我说:“阿越不在意,我这个当二叔的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忙。”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很久,我才重新低下头无意识地戳起碗中的菜来。若不是他姑姑还是有爱的治愈系,恐怕我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家长吧。
晚上送我回家的路上,锺越终于肯在我逼问的眼神中回答那个“一毕业就结婚”的疑问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那是骗二叔玩儿的。”
我的嘴角抽了抽,对这个无厘头的回答很力不从心,却又有一点点的失落慢慢地攀爬上来。半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这句话,也没有那个力气去应付了。好吧,不是一点点失落,是很失落。
锺越凑过来看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食物中毒。”我迅速瞟了他一眼,赶紧把视线移到了车外,这才听到他那戏谑的轻笑重新响起来,他说:“哪里等得到你毕业?满二十了就跟我走吧。”
窗外霓虹仿佛瞬间落进了万花筒,被折射出更五彩斑斓的梦来,这是一个全新的天地,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我,全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