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线报，他们已经掌握了那些余党的踪迹。

目前领导他们的，是戚慕行的暗卫——阿二。

在这里，姚湛租了一个当地人的房屋，大多数士兵们都隐藏在这里。

等终于可以短暂的休息之后，士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趁着这点机会，抓紧时间补觉。

最近他们的姚参将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不知疲惫、不分昼夜、不计成本，只是为了要抓捕余党。

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一开始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找士兵打架，想要累得瘫在地上，却发现这样仍然睡不着。

后来他开始喝酒，喝多了，喝醉了，终于有了睡意。

于是现在，他每晚都要喝酒，而且一定要把自己灌趴下。

原本酒量不好的姚参将，现在竟然练得越来越好了。

不过士兵们都很担心，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

士兵们私底下都在小声讨论，猜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姚参将这样的变化。

最后他们确定，应该是那晚自杀的那个女孩子。

后来有人说，那个女子和之前去青州府的时候，跟在姚参将身边的小随从很像。

在海边渔村的时候，大家还看到了她的女装，两个人十分相像。

虽然有女子混入了军营之中，还随着他们出任务，但是无人会去告状。

因为在他们都很尊重敬仰姚湛，他既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最后他们得出了结论。

姚参将会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应该就是因为那个女子了。

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是糙汉子，总不能变成女人去安慰姚参将吧。

于是众人只能叹口气，想着尽快把戚慕行的余孽都收拾干净，可能姚参将在报仇之后，会逐渐恢复正常吧。

几天后，在姚湛的精确部署之下，秀吾军将阿二带领的私兵一网打尽。

这组私兵之后，戚慕行的余党再也不成气候。

就算有，也顶多就是一些七零八落的小鱼小虾了。

清除了余孽，秀吾军终于收兵，回到了皇城。

士兵们以为，姚参将的情况会逐渐好转，可是和他们预料的相反。

他变得越来越嗜酒。

从前的他，喝酒只是为了气氛。现在的他，却是嗜酒如命。

虽然他现在每日饮酒，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日常事务。

而且姚湛越来越拼了，每次出任务，都冲在最前线，根本不惧生死。

有些士兵们甚至觉得，他像是在找死。

可是就算姚湛身负重伤，他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就这样，姚湛的军功越来越多，两年后，他升至了三品的将军。

这一次，姚湛向皇上申请，请求去边境军营，不愿再留在皇城。

皇上应允了。

离开之前，姚湛去了一个墓地。

这里立着两座墓碑。

他先来到了比较新的一个墓前。

这里埋着的，是郭婉莹。

直到郭婉莹临死前，姚湛才知道，早在她选择彻底变换容貌的时候，就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那个变换容貌的后遗症，就是会缩减生命。每年都需要大量药物，才能维持生存。

戚慕行死了，郭婉莹心愿已了，不愿再服药，于是不久就死去。

这是郭婉莹的选择，姚湛无从干涉。

郭家人最后一个命脉，也就此长埋于地下。

然后他踱步来到了不远处另一个墓碑前。

他将自己的酒坛放在一旁，靠着墓碑，看着夜晚的月亮，一边饮着酒，一边向墓前撒酒。

“我现在的酒量越来越好了，若是再和你比比，我不一定会输的。”

“之前连我都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却被你发现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要很迟很迟才会发现。

那时你就不断呵斥我，想要阻止我的念想，是因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可你知道吗？世上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咳嗽，还有.....”

“之前我都没发现，你竟然这么狠心。突然就抹了脖子，突然就离我远去，这么突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可惜啊，我还是没能做到你说的那样.......”

“.....”

长夜漫漫，姚湛不断诉说着。

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只有无边的月色，以及树梢的鸟儿，听到了他的心声。

.....

五年后，将军姚湛，在对边境的战争中，身先士卒而死。

皇上追封姚湛为武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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