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既然求贤若渴,李淑女又一心为您,何不……”尹灵鸢话未说完,便被宜妃冷声打断,“空有一腔热情有什么用,论容貌、聪慧,她哪里及得上你。”
尹灵鸢既心寒又无奈,怎么这位偏就看上自己了,简直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她刚要开口,宜妃又道:“丽婕妤是如何被打入冷宫的,想必你清楚的很,单凭荷婕妤,断没有这个本事。”
“娘娘何意?”尹灵鸢终于正色起来,冷静的问。
“本宫知道是你在幕后主导这一切,可是本宫不在乎,只要你能为我所用,从前种种皆可一笔勾销。”宜妃直接了当的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尹灵鸢也没必要再装:“凡是有因必有果,丽婕妤做了什么,想必娘娘最清楚,且既知我与荷婕妤交好,便知我不会如你所愿,去对付小皇子。”
“什么对付小皇子!”宜妃脸色骤变:“你可知污蔑本宫,该当何罪?”
“嫔妾并没有别的意思”,尹灵鸢后退一步,又恢复了一贯的恭谦姿态,“只是娘娘所愿,灵鸢恕难从命。”
宜妃早已不负先前的优雅亲切,死死盯着尹灵鸢。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既有今日决断,来入休要追悔莫及。”
宜妃离开了,含绿眼看她负气而去,心中担忧:“主子,宜妃娘娘脸色不大好……”
“我知道”,尹灵鸢道,话说清楚了也好,省的她整日演戏,心累的很,“她以后不会来了。”
宫道上,贴身侍女秋白觑着宜妃的脸色,小心开口:“既然她不识抬举,咱们要不要……”说着,做了个阴狠的眼色。
宜妃眼神暗了暗:“毓婕妤聪明又得宠,不能为我所用,便别怪本宫容不下她。”
“娘娘莫急”,秋白轻声道,“她这般得宠,宫里恨她的人可多着呢。”
宜妃舒了口气,幽幽问:“那个良婕妤如何了?”
秋白心领神会:“她降位又迁宫,对毓婕妤可是怨恨的紧呢。”
“嗯”,宜妃点点头,“盯紧着点。”
这主仆二人如何密探,尹灵鸢自是不知,只觉得没有宜妃天天惦记,日子过得舒心不少。
她这里常吃古董羹,有次齐烨过来正好赶上,跟着吃了一顿,大为赞赏,各宫嫔妃有样学样,一时间民间火锅风靡宫廷。
传到外头,又带动了达观显贵们吃古董锅的热潮,仙客楼人气更旺。其余酒楼看着眼红,纷纷效仿推出古董羹,奈何他们的食材比不上尹灵鸢的灵植,食客们还是一窝蜂的涌向仙客楼。
“二少爷没法子,只得限量供应上等菜品,如今咱们家酒楼的上品古董果已快预定到明年开春了。”含绿讲的绘声绘色,尹安禄派人送了一大笔分红来,她知道尹灵鸢爱听这些,便跟送钱的小斯着意打听了许多。
尹灵鸢越听越是心潮澎湃,真想出宫去看看啊。
短短一个多月,仙客楼赚的盆满钵满,它的大名更是闻名帝京,成为帝京达官显贵们宴请宾朋必去之地。
尹盛虽只是一介寺丞,但他的女儿成了皇上的宠妃,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自从进了腊月便宴请不断,去仙客楼也吃过好几回,打从心底里觉得仙客楼不负其名,真真神仙味道。
然而好吃是一回事,知道这酒楼是自家儿子开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尹宅。
尹安禄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在厅堂中,尹盛吹胡子瞪眼,在堂中走来走去,恨不得一指头戳死这不孝子。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你不思读书考功名也罢了,为父说过多少次,不要跟那些商贾之流混在一起,如今倒好,竟开起酒楼来了?”
尹安禄不服气的小声分辨:“父亲不也觉得,仙客楼甚是美味吗?”
“你……我……”尹盛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爷快消消气罢”,余氏连忙劝解,“安禄那酒楼开的不错,前两日妾身去王夫人家里吃酒,席间谈到仙客楼,人人皆是交口称赞呢。”
“竟连内宅女眷都知晓了?”尹盛狠狠一惊,继而怒火更盛,“不肖子,我尹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今日不教训你绝计不成,来人!上家法。”
“老爷有话好好说”,余氏明着劝解,实为火上浇油,“安禄本就不喜读书,这么些年您又不是没打骂过,不还是如此吗?照我说,您就依着他这一回,老爷的同僚们不是还交口称赞嘛。”
“称赞?那是打我的老脸呢”,尹盛怒吼,“我尹盛一贯以清贵读书人自居,不想竟生了个这么酷爱铜臭的儿子。从前打你还是打的少了,今日便要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如何去开那劳什子酒楼。”
话落,见棍子还没来,便朝外吼了一嗓子:“家法呢?”
管家一个哆嗦,心道二少爷这回看来是在劫难逃,顿时不敢耽搁,麻溜的奉上家法——供在祖宗牌位前的一根粗藤条。
身后余氏露出得逞的微笑。
尹安禄瞥一眼就浑身疼,只见尹盛举起藤条,还没落下呢,院子里一声女人的嘶吼:“老爷啊!”
惊得尹盛一个哆嗦。
只见一个妇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伴随着哭声哀求“求求老爷千万手下留情,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罢。”
妇人飞扑就到尹盛脚边,“都怪妾身管教不善,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她虽哭的凄惨,但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
——这人便是尹安禄的生母,吕姨娘。
余氏狠狠瞪了跟进来的下人一眼,责怪他们没拦住吕氏,面上却期期艾艾的:“妹妹快别哭了,老爷您就看在妹妹的面上,饶了安禄吧。”
“慈母多败儿!”尹盛狠狠一甩手,将吕姨娘拨到一边,“便是因为你们次次拦着,才教得他如今的模样。”说着举起手,还要再打。
吕姨娘起身还想冲过去挡,身后赶来扶她的余氏却暗中使力,死死抓着不叫她过去。
眼看着那藤条就要招呼到儿子身上,吕姨娘情急之下大喊:“是灵鸢叫开的!是灵鸢开的!”
“你说什么?”尹盛一愣。
吕姨娘连忙道:“是灵鸢,不不,毓婕妤,这酒楼是禄儿跟毓婕妤一道开的,所用菜蔬也具出自宫里。”
尹盛凝神细丝,他万万想不到酒楼竟然跟宫里的女儿有关。
他把藤条一扔,缓缓踱回座位,看着尹安禄问:“你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尹安禄点头,接着把自己跟尹灵鸢通信相与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尹盛又要看信,尹安禄便着小斯取来信笺,一封封,言语之间颇多亲近。
尹盛心念电转,暗自思量开来。女儿虽得宠,却也疏远了家里,一封封家书送进去,如泥牛入海,半分音讯也无,如今却能跟二儿子合开酒楼,书信往来颇为亲近,不若借此维系家里跟女儿的关系,以图后报。
“酒楼的事容后再说,你先回去罢。”尹盛最后道。
尹安禄算是逃过一劫,吕姨娘破涕为笑,跟着儿子走了,剩下的余氏面色阴晴不定。
当晚,一向只在余氏屋中歇息的尹盛,破天荒的进了吕氏的院子,一夜红烛高照,余氏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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