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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行,齐烨这一行人从中州出发,取道平阳,前往皖安省。而御驾则自岳州,途经山城、灵州,到达皖安。最后两方将在皖安省边上的罗川县短暂会和。
从中州到罗川县,差不多要走六七日的路程,他们一路行来亦不着急赶路,甚至有意选则偏僻的村落行走,因为这样才能更为了解底层人的生活。
方吉平按照齐烨的意思,每到一个地方便挂出免费问诊的牌子,许多偏僻的村落里没有医生,平时要看诊,要走很远的路,且需要大笔的银钱,所以很多人有病,也只拖着。
方吉平这免费看诊的牌子一摆出来,立刻引了大批百姓。
摊子前每每都要排成长长的队伍,护卫们帮着维持秩序,方吉平从早忙到晚,尹灵鸢索性派了含绿去打点照顾他的起居。
百姓们大多是寻常病症,营养不良、伤口感染之类,方吉平常常简单诊断一番便能确定。
齐烨一直赔坐一旁,方吉平问诊的时候,他便会跟等候的百姓闲聊几句,家里有几口人、赋税几何、田地收成怎样、子女可还孝顺,百姓们全当拉家常,闲聊间便也说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前来看诊,脸上凶巴巴的,倒像是旁人欠了她的。
方吉平给她把了脉,又问了饮食如何,身体可觉得不妥,最后道:“母子都很健康,回去好好养着罢。”
女子冷冷应了声,转身走了。
旁边似乎是她同村的老太太见此倒有些不好意思:“郎中莫要介怀,她男人在服徭役的时候死了,官府说给抚恤金,却一直拖着迟迟发不下来,她一个女人,若不强硬些,如何过日子呢。”
“抚恤金一直未发吗?”齐烨闻言问。
“差不多罢”,老太太叹了口气,“本应有二十两,如今只发了二两,从前她还常去找人闹,如今月份大了,也不敢再出去,唉,也是个可怜人。”
齐烨一一记下,而后修书一封,直接寄回了帝京,责令严查。
尹灵鸢知道,有官员要倒霉了。
这样的事,一路上并不少见,齐烨眼里揉不得沙子,每每遇上,必定要有官员倒霉,一来二去的,轻则挨板子罚俸禄,重则丢官丢命也说不准。
每每收到从南边送回来的加急文书,几乎都要让满朝文武虎躯一震。
因为一路走走停停,原本只有七八日的路程,生生走了二十多天还未到。
“公子,御驾已到罗川县了”,韩风收到御驾那边的来信,前来禀告齐烨。
“恩”,齐烨点了点头,“咱们还有多久。”
“路过前头一个村庄,再有一日路程便也到了。”韩风道。
村庄就在不远处,他们走到村口,看到斑驳的石碑上依稀刻着“王木”二字,想必便是村名。
“今日先入村庄”,齐烨到,“看看情况,明日或者后日再行赶路。”
齐烨所说的看看情况,便是看看这村子里有多少病人需要诊治,有时候病人太多,方吉平一日诊断不完,常常需要待上两三日。
约摸申时抵达山木村,方吉平像往常一般,在村口摆了摊子,免费问诊。以往村民们见此,就会有人先来试探,发现确实是个游方郎中后,便有大拨村人携家带口的前来,尹灵鸢这一行人也会被请进村子里,举全村之力,好生招待。
但是山木村却并没有这样,方吉平铺开摊子在此坐了半天,不只没有人来看病,反而等来了好几个青壮年村民,握着锄头镐锹,满眼戒备的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作甚?”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粗声粗气的开口。
“这位大哥”,李跃迈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在下一行人乃是路过的行商,欲前往皖安省,途径贵村。”他说着又指了指方吉平,介绍道:“这位乃是一游方郎中,与我们结伴而行,愿替乡亲们诊病问药。”
“你是郎中?”那村民汉子问。
“正是。”方吉平颔首,“若有身子不舒服的,大可前来看诊。”
几个村民对视一眼,之前开口的汉子继续道:“没人生病,咱们也没钱。”
这种情况也不是头回遇见,村人防备心重些,不相信陌生人亦是人之常情,尹灵鸢笑了笑,开口:“各位别误会,郎中不要钱的,免费问诊。”
“还有这等好事?”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议论起来,一般说到这个份上,便会有人前来试试。
可是山木村的人显然戒心更重些,他们彼此小声交流了一阵,依旧拒绝了方吉平这个免费郎中。
“村里有郎中,不需要请旁人看病。”一个老者冷冷开口,同时看出了尹灵鸢的装扮:“你是女子?”
她方才说话并没有刻意伪装声音,此刻被瞧出来是女子并不意外,反倒会因为女子的身份,让对让不再这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