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接通了魏艳玲的电话,可还没等我把被蛇哥重用的好消息告诉魏艳玲呢,魏艳玲的一句话却让我傻眼了。“小阿弟,C货翡翠的事情你知道了?”“蛇哥是不是让你去鉴别那些翡翠了?”魏艳玲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愣住,魏艳玲的语气很焦急,似乎还带着一股担忧。“是啊!”回过神来,我木讷的回了一句。“小阿弟,你千万别插手这件事,蛇哥那个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那批C货闹得凶,得勒市很多玩石头的老手都着了道,万一你看岔了眼,蛇哥不会饶了你!”那一刻我的心里暖暖的,魏艳玲是担心我因为看走眼,落得个跟察猜一样的下场。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和魏艳玲偷偷摸摸的,说难听点很多时候还是躲在魏艳玲身后。“阿姐,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那些C货还达不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阿姐这是机会,我一定会站起来!”“我会保护你的!”那是我第一次选择了违背魏艳玲的安排,电话那头魏艳玲沉默了很久。我原以为看到我如今励志向上的姿态,魏艳玲会很高兴很欣慰。可魏艳玲似乎并没有露出我想象当中的神态,只是笑了笑,让我自己小心别后悔今天的选择,就挂断了电话。大概真的是被爱情遮蔽的双眼,魏艳玲莫名其妙的话仅仅只是让我心里升起了一瞬间的不解。很快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魏艳玲是担心我的安全,不想让我为了她冒险。人就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很多时候想法奇怪的让自己事后想起来都觉得冒傻气。就好像那一刻,我只是紧握着拳头,默默地在心底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在蛇哥手底下混出名堂。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悲剧的事情,蛇哥虽然让我去当黑石场的监控,可也另外安排了一个心腹。说白了我只是去负责盯着,不让最近在得勒市流窜的C货翡翠出现,而黑石场其他的大小事务,我就没资格插手了。这件事,对我原本热血沸腾打算大干一场的决心,无疑是一个打击,甚至于我都一度觉得,这么做没意思,还不如乘次机会离开蛇哥的掌控。单靠我的日愈纯熟的赌石技术,只要有资本,我相信总能赌赢一次。直到那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念头。我去当监工的黑石场,并不是当初我当卖苦力的那个黑石场。黑石场位于得勒市东北方向,有大大小小十多个洞子,是不久前蛇哥和蒙丹对赌赢来的场子。算是得勒市周边规模比较大的黑石场了,十多个洞子每天能出上吨的石头,除去一些废料,产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因为c货翡翠横行的缘故,得勒市整个翡翠行业都受到了冲击,黑石场上的苦力也骤减了很多。而我负责监控的黑石场,恰巧规模比较大,矿上挖石头的苦力那段时间严重不足。和我一起监管黑石场的是个缅国人,叫吴哥西,长得黑黑瘦瘦一脸狐狸似的精明。因为缺少挖石头的矿工,黑石场的产量每况日下,吴哥西把这个事情通报了蛇哥。正好一年前我呆的那个黑石场洞子出了问题,蛇哥就把那黑石场里大半的矿工调了过来。等到满载矿工的大卡车驶入黑石场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多张熟悉的脸庞。有一年前和我一个洞子挖石头的苦力、还有那个当初仗着身强力壮每天抢我石头,害得我挨饿挨打的哥丹。最让我意外的大概就是察猜了,一年前作为黑石场名副其实的负责人,察猜在我眼里就是能够决定生死的阎罗王,高高在上无法触及。即便是一个月以前,察猜也是蛇哥眼前的红人,只需要一个借口,就能把我弄死的狠角色。可如今察猜变成了苦力,和我一年前一样,身上穿着满是污垢的破烂衣服,露出的皮肉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换了地方、可看着眼前那一张张曾经把脚踩在我脑袋上的脸庞,我还是有一种做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虽然我在黑石场只是名义上的监工,没多大实权,可在那些矿工的眼里,我就是天。哥丹、察猜还有那些以前欺负过我侮辱过我的矿工全都认出了我。他们的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错愕,当看到我和吴哥西站在一块的时候,他们害怕了,低着头目光闪烁满脸的畏惧,害怕我报复他们。察猜看了我一眼,他的神情很复杂,说不出是更浓郁的怨毒、还是被现实打击的无奈。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不代表我就是一个有仇不报的圣人。“这几个矿工能不能让我来负责监工?”我抬手指了指察猜、哥丹那伙矿工,回头对吴哥西说道。吴哥西跟我的关系不算好,但也不恶劣,至少现在我是蛇哥跟前的红人,吴哥西不会驳了我的面子。而且吴哥西知道我赌石技术出众,一直想让我替他赌一次石头,只是我没答应而已。眼下我主动送上门,吴哥西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只是让我监工一个洞子,而且整个黑石场都是吴哥西的人,就算让我乱,我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当然可以,那今晚?”“我跟你去赌石!”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吴哥西的要求,吴哥西也很爽快的把三号洞交给我来监工。包括察猜在内,以前在黑石场欺负过我侮辱过我的矿工、监工全都被我安排到了三号洞。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工作,只是角色发生了转变。哥丹那群欺负过我的矿工,提着铁锹站在洞子里,满脸不安的看着我,察猜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铲子,似乎是把对我的怨恨,都发泻到了那铲子上。“还记得你们之前怎么欺负我的?”我扫视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咧嘴露出了一抹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