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见此场景,早就有多远退多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我背着醉酒的白佚宸,紧握着拳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很快那纹身男就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面过人把我和白佚宸围了,那种绵羊落入了狼群的局面,大概真的只能够用绝望来形容了。“小子,刚刚不是挺狂?”“等会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纹身男满脸狞笑的朝我说着,一双透着邪的双眼,寸刻不离的在白佚宸身上打量着。真的那个时候我想一头撞死,也许都比落到这群人手里来的痛快。可人都是有一股子狠劲的,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背上还背着白佚宸,真要让白佚宸出了事,那我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悲惨。“你们想干什么?”“知道她是什么人?”我本想搬出白家的虎皮镇住这些滚刀肉,可谁曾想那些滚刀肉压根就不给我啰嗦的机会。那纹身男咧嘴狰狞一笑,只是扔下了一句。“把这男的给我弄死,女的带回去!”下一秒钟七八个面目狰狞的滚刀肉就朝我扑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而我就像是在狼群里瑟瑟发抖的绵羊。真的如果能活下去,即便是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活下去,也不会有人想死。我被逼的没了退路,只能咬牙把白佚宸死死的护在下,很快雨点一般的拳头便是朝我笼罩了下来。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打脚踢,只知道身上没有什么地方是不疼的,耳畔那群缅国滚刀肉的狞笑声似是永远都不会停歇下去一般。被我护在身下的白佚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朦胧的醉眼,那个时候我的嘴角已经被打的流出了鲜血。一滴滴温热的鲜血滴落到了白佚宸的脸颊上,像是在雪地里骤然绽开的一朵梅花,妖异的可怕。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直接一酒瓶打在了我的脑袋上,鲜血划过额头滴落到眼睛里的滋味很难受。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好像被灌注进去了铅块似的,越来越沉重。难道这一次我真的要死在这地方了?就在我准备安安静静迎接死亡的时候,突然人群当中传来了一道让我悲喜交加的大喊声。“罗飞!”一个穿着光鲜的年轻男人推开了几个缅国人扑到了我跟前。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打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是费力的抬起头朝那男人看了过去。鲜血流淌到眼眶里,已经遮蔽了我的视线,模模糊糊的我认出了那年轻男人,正是当初我被曼巴软禁在寺庙里,救过我的田七。“是你啊!”我咧嘴强挤出了一丝苦笑,田七推开了围住我圈踢的几个缅国人,把我从地上给拽了起来。刚刚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我便是只感觉眼前一黑,跟着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知觉。等到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脑袋上已经缠满了纱布。仅仅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那钻心的剧痛便是让我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等我摸着缠满了纱布的脑袋,忍着身上的阵阵刺痛从床上爬起来之后,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我没有被送到医院里,而是被带到了一间酒店,房间里的装饰很显得很奢华,看样子这地方应该不错。再一次死里逃生,让我有一种想要现在就离开德勒市,跑回老家哪怕是和父母一样一辈子地里刨食,那生活也许也会比现在幸福百倍。可紧跟着响起的开门声,却是瞬间把我那刚刚冒起的念头给彻底打破了。“罗飞,你醒了!”田七推门走了进来,我记得昨晚昏迷之前,应该是田七救了我,算上那一次在寺庙里,我已经欠了田七两条命了。“没想到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我苦笑了一下,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因为在捡回一条命而显得十分开心的神态。因为人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能逼得你生无可恋。我知道田七这人家境不错,骨子里也有些仗义的性格,可怎么说呢,田七这种人值得交朋友,但是绝对不可以当做生死之交。上一次在寺庙里我被田七救出来,他逼着我替他去赌石,结果我遇上了蛇哥,田七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我扔下。我理解田七这么做,毕竟那是在蛇哥的地盘,可多多少少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因为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把田七当成了生死兄弟。“罗飞,上一次我是跑去找人来帮忙的,没想到你倒是先一步化险为夷了!”别看田七很多时候显得很莽撞,可他也和蛇哥、白少爷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能拉拢人心,更知道拉拢什么人对他有用。“没事,昨晚要不是我恐怕就得死在卡纳尔了!”提及卡纳尔我这才猛地想起来白佚宸。昨晚我昏迷之前,白佚宸还是烂醉如泥的,这都一晚上过去了,在缅国这种混乱的大环境下,谁知道白佚宸那花一样的可人儿会出什么事情。“田七,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女孩呢?”一想到这些,我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身上各出的刺疼,直接爬起来一把紧紧地抓住了田七的胳膊。真的那个时候我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二了,就连一双眼睛都觉得极其燥、热。“嘿嘿,罗飞别说昨晚那女的可真好看!”“我把你带了回来,那女的被卡尔带走了!”田七朝我嘿嘿的一笑,脸上的神情丝毫就没有所谓的人性可言,仿佛在他看来,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田七的话瞬间让我愣在了原地,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有耳边在嗡嗡的作响。卡尔这个名字我听蛇哥提起过,蛇哥、道陀和蒙丹算是德勒市最大的三个石场主,几乎是他们三个人瓜分了德勒市的玉石生意。而卡尔则是德勒市赫赫有名的地头蛇,专门干一些夜场、买卖妇女的勾当。我不敢相信,白佚宸落到卡尔的手里,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见我抱着脑袋,满脸痛苦的低着头,田七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女人如衣服,漂亮的女人就是漂亮的衣服!”“没了再换不就得了!”田七理所当然的安慰,却是狠狠刺激到了我,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他的话刺激到了我的三观。真的在缅国那地狱一般的地方,没多少人是三观正的,而我一直在狼窝里打滚,却还一直苦苦坚守着所谓的底线,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坚持,可这会田七的话却成了导火索。“你他妈够了!”我猛地直起头,红着双眼朝田七怒吼了一声。我和田七认识的时间不长,大概在田七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蛋,我那突如其来的暴怒,也是把田七给搞得愣了几秒钟。“你丫的那么激动干什么?”“玩笑都开不起,你放心好了那女人来头不简单,卡尔还没傻到去惹火烧身。”“今天早上那女人就走了。”田七撇了撇嘴,有些讥讽的看了我一眼。突然之间从地狱到了天堂,我有些缓过劲来。再三确认白佚宸真的没事之后,我才松开了田七的胳膊,哈哈一笑便是跌坐在了床上。“罗飞不是兄弟说你,你说你为了那女人命都不要了。”“人家可没在乎过你,今早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你一眼。”田七斜眼很玩味的看着我,我咧嘴苦笑了一下,心道田七啊田七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罗飞现在的处境,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能奢求什么以身相许不成。虽然我心里觉得白佚宸那么做没什么问题,可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个疙瘩如鲠在喉。就算我只是白家的一颗棋子,可昨天晚上我那么拼命,白佚宸至少也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都说了女人如衣服,晚上哥们带你去找几件新衣服去。”田七拍了拍我的肩头,朝我挤了挤眼睛,脸上那算不得正派的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虽然一直是在狼窝里摸爬滚打,甚至于很多时候为了活命,我不得不选择与狼共舞,可也许是因为魏艳玲的缘故,在男女哪一方面,我始终迈不过那道坎。“田七,你怎么在这里?”“上次你不是说要回国内?”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我慌忙转移了话题。被我这么一问,田七倒是露出了一抹很古怪的神态,他站起身走到了我跟前,上上下下的用那种让我觉得很不安的眼神看着我,怎么说那个时候田七看我,就像是在超市里挑选大白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