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出货？”我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他脸色越发的愤怒，四周看客们也都神情不屑，当然也有人反应过来。“被坑了。”“的确是出货，但不是我们预料中的货。”“掌眼，打眼，一念之间啊。”有看客感叹的说道，显然我口中的出货，跟他们心里预料中的上品货有很大的差别。大度老板对我连连点头，咬牙说道：“好，很好，罗掌眼你做的很好，临死都要拉一个垫背的。”他的话让众人都悚然而惊，接着一个个戒备的看着我。我没理睬他们，看石就是这样，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赚是一刀，亏也是一刀。“五百万，谁要？”大度老板目光扫视众人，割肉止损。那原石不过切了第一刀，还有两三刀可切，若是切的好便是大块杂玉，也能值些价钱。但是五百万却是不值得，哪怕是两个巴掌大小的杂玉，也不到五百万的价格。众人一阵不屑，有人更是嗤笑出声。“四百万，不能再低了。”大度老板继续咬牙说道，他肥胖的脸上都在抽搐。不过是切了一刀，转眼两千八百万的东西便掉价到四百万，若是在切下去，连四百万可能都不值。四百万终于有人露出一些意动，但很快便摇摇头。“四百万我要了。”这时我开口说道，他转瞬目光凶狠的盯着我。“看石看的就是一个眼力劲，你自己没有眼力，还怪我？四百万，我买来当个收藏，爱卖不卖。”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恨得要死，也就很随意的说道。众人又开始打量桌上的那块原石，想从中看出一些门道，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捡漏的地方。“五百万。”大度老板咬着牙开口。这下我直接不屑的摆摆手，懒得再跟他废话，而是向着另外一张大桌走去，经理连忙带着下属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他嘴里还在废话滔滔不绝：“罗掌眼，这都被打眼了，还想继续吗？”“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显然是在干扰我的心智，用这样的方法将我这个“瘟神”弄出石场。可惜，他不会知道，这一次我是必须要狠狠大赚一笔，这是我唯一的生路。“卖了，四百万就四百万。”身后传来大度老板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完还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显得内心很不平静。我停下脚步，走了过去，示意秃子付账。“罗八指，这块杂玉种有什么门道吗？”有个贼眉鼠眼的看客，转悠着眼睛对我试探的问道。随着他的话，不少看客也纷纷看向我，当然这次不在是激动，而是怀疑。毕竟刚才我已经坑了一个老板，大家自然要提防着。我也懒得废话，一边拿过看石开切第二刀，一边说道；“七分氤氲一分沉，自古杂石有良心，此话你们可曾听过。”这是看石中的一句侃言，是说包心玉往往是在杂玉之中，而完美无锡清一色的美玉种，难以孕育出包心玉。“包心玉，你是说这杂色玉料里有包心玉！？”贼眉鼠眼的看客一听就激动的大声说道。而四周的看客也纷纷躁动起来。“怎么可能，包心玉是最难出的玉石，一百万块杂玉料都不见得能切出一个。”“罗八指，你就继续忽悠吧，以为还有人上当吗？”“这次你是不是想转卖手上的杂色玉料，哈哈，你觉得谁会信？”他们纷纷开口，有看客更是神情不屑，直接对着我开口讥讽。阮成涛此刻也放下了手机，对我露出阴狠嗜血的笑容，显然他已经安排妥当。我只扫了他一眼，便将注意里放在手中的原石上，开始顺着上一刀的刀口横向切。随着石层纷飞，杂色越发的明显，绿色夹杂着紫色，美丽中带着混乱。四周不屑的声音也越发多了起来。我没理睬他们，开始切第三刀，直接顺着杂玉料中紫色线条切割。不一会的功夫，杂色玉料越来越小，从皮球大小变成巴掌大小，而上面的紫色也全被我切了出来。渐渐的，向里切的玉料再没出现紫色，而是清一色的绿色，只有最中间的内里有一团拇指大小的紫色。而四周的声音也已消失，现场一片宁静，只有粗重呼吸的喘气声。“包心玉，真的是包心玉。”“我的天啊，这个层次的宝心玉，世所罕见。”“真的切出了，他真的切出了。”当众人再次开声的时候，已满是羡慕嫉妒的感叹和震惊。就连我也被手上的包心玉料吸引了心神，实在是太过于美丽，那一片绿色中心的紫色有如一团火苗，莫名让我想到天地混沌初开，一缕火苗现世。噗通——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将我的心神拉回到现实。“不好，他发病了。”“快叫医生。”“活该啊，继续切下去多好，损失一大笔。”原来是大肚老板，他接受不了我切出包心玉，心情大起大落之间发病了。他倒在地上，右手抓着心脏一阵抽搐，嘴里白沫向外溢出，牙齿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这是明显心脏病发的症状。这样的事情在看石场很常见，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玩的本就是心跳。像龙塘石场这种老字号石场，对于这种事情早有经验。很快便有医生进来，对发病的大度老板一番急救，然后架在担架上送了出去。“罗八指，开个价，包心玉卖给我！”此时，有老板双眼放光的盯着我手上的包心玉急声说道。“卖给我，我出一亿，随便哪个银行的支票。”“一亿也想买这个品次的包心玉，简直白日做梦，我出两亿。”“我出两亿五千万。”……现场顿时陷入到一片喊价的疯狂中。我把玩着手上的包心玉，看着它心有迟疑，它实在太美，美到我想留下自己把玩、收藏。因为我喜欢它里面的那团紫色火焰，一如我此刻的境遇，被重重劫难和危险包围，却依然灼热的燃烧，要烧出一条生路，烧出一片天地。但理智告诉我，它不属于我，我也没有资格得到它。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心里已经压下对它的喜爱，看向众人说道：“价高者得。”“五亿。”一个声音桀骜的说道。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喊价的人是阮成涛。他向我走来，说道：“罗八指，你卖我买，玉我要，钱我也要。”他的开口充满威胁，有如一盆冷水浇下，将现场的躁动之火浇灭。一些叫价激动的老板，此刻也闭上了嘴，虽然他们脸上的神情并不甘心。谁都知道，我手上的这颗包心玉价值连城，若是雕刻的好，再经过一番炒作造势，绝对能卖出天价。但是钱没有命重要，阮成涛既然开口，阮家的力量不能不让大家顾虑。“老夫出八亿。”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谁？我好奇的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