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新家后,一晃,就是数月有余。
江穆不是懒惰之人,每日里以碧玉妖蛛吸收草木仙煞,收获几乎为零。
除此之外,他以神意监察方圆三百里,得了许许多多的情报,但真正有用的一条都没有。
不能说这方仙界犹如一潭死水,只能说对底层生灵,尤其是想上进的底层生灵极其的不友好。
难怪他在一日一夜间获得三件法器,界蛇之灵会那么惊讶,甚至于要说他的运气很好,因为这种事情真的太少见了。
方圆三百里太安静了。
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那座高山上他始终不见有人下来,也不见有人上去,砍柴的樵夫,打猎的猎户都没有,因为附近最近的一座村镇都在上百里开外。
农人种田,商人经商,那座县城倒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各安其职,很少逾越,当然如果江穆愿意关注那些泼妇骂街,汉子偷腥,鸡鸣狗盗这些事情的话,那倒是挺热闹的。
这个县治,有朝廷任命的知县一枚,校尉一枚,捉妖师一位,约三百弓手,治下百姓十万余。
另有官道两条,通往别县。
很安逸,江穆偷听了几个月的墙角,基本推断出来,这地方已经有上百年没有战火,数十年没有轰动一时的大案。
连妖物都很少见,且往往只存在于老婆婆的睡前故事裏面。
这是事实,江穆来到这裏,到目前为止,真的一个妖物都没有见到。
更别提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类似这类地方,是不可能有突发事件,更不可能有他想要的机会的。
连那些妖物都不敢来这裏,便可想而知了。
不过在认真思索一番后,江穆还是决定再等个三年五载的,因为那座高山中的草木仙煞气息非常让他心动。
这种草木仙煞不是单一的木属仙煞,而是已经经过不知多少次的融合碰撞,最终稳定下来的复合仙煞,此物理论上可以通过在草木旺盛之地孜孜不倦的汲取,可实际上,这方法太渺茫,只能安慰安慰自己。
这碧玉妖蛛若不是血脉之中自带了一点草木仙煞,进而形成一条法脉的话,也不可能成长起来。
当然了,若是愿意堕落,去吞噬捉妖师,修真者投喂的鱼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江穆不知道的是,当日那妖鼠冲出重围,连续击杀了若干捉妖师,一名修真者的事情早已在外界发酵得很严重。
毕竟捉妖师和修真者“饲养”妖物,再养寇自重这手段早就炉火纯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每次围猎,都会有许多有背景的年轻人加入其中,他们不要福报,但却需要斩杀大妖的功名。
结果,功名没得到,却丢了性命。
此事动静很大,甚至惊动了帝王,因为那妖鼠击杀的一名捉妖师,就是大历王朝的一位郡王之孙,那个修真者齐老,便是贴身保护的。
有了来自高层的关注,那头金光穿山鼠就被摆在明面上,但一复盘才知道,这家伙是计划外的妖。
不属于被圈养的,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虎妖大王的队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直到围猎才暴露出来。
有司提请天运图录,想推演金光穿山鼠的位置,可得来的结果却扑朔迷离。
因为天运图录显示,那金光穿山鼠在第二日凌晨,就被一头鹰妖击杀。
可问题就在这裏,那鹰妖只是一头下九品的野妖,而金光穿山鼠至少是下五品,糊弄谁呢?
只是天运图录绝对不会有差,于是各地的捉妖师满天下的搜刮寻找疑似鹰妖,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结果。
可越是如此,这件事在修真者与捉妖师的群体中掀起的波澜就越大,好家伙,你什么妖怪,老爷们找你找了数月之久,居然还不赶快露头,还想继续藏下去?
一时间,甚至有诸多阴谋版本流传,说什么这是某某某借刀杀人之举,又或者这是敌对国家用间等等。
这等言论,让一些修真大派的高层都有些着恼,这本是一件小事,但因为死者之一是郡王之孙,就不能随便揭过。
这样也就罢了,若是能尽快拿住那可疑妖物,给苦主一个交代也还好。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鹰妖倒是捉了不少,可一个与本案有关的都无。
眼瞅着,局面就要失控,尤其是圈养妖物,养妖自重这项稳赚不赔的买卖都要被抖擞出来,这可就触动了太多的利益。
于是乎,一夜之间,很多尘嚣其上的言论直接消失,市井之中再无与此有关的消息,可是官府与捉妖师,修真者却暗中派出了真正精干人手,重新的,全面的调查此事,务求做到活要见妖,死要见尸。
同一时间,为了避免万一,许多正在圈养的妖物,则集中雷霆万钧之力,统统干掉,不给这些魑魅魍魉存留凡间的土壤,要让这天下,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