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着,韩越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托着行李箱向货轮的方向走去。
……
汽笛长鸣三声,与岸上的人们作别。
离开了望海市的港口,NAC的货轮在两艘军舰的护送下,沿着欧亚大陆的边缘北上。穿过寒流逆行的白令海峡,绕过阿拉斯加外的黄金水道,沿着北美大陆向南而行,终于抵达了NAC在加利福尼亚州建立的港口……
经过了小半个月的航行,站在甲板上的韩越,终于望见了阔别已久的海岸线。
这裏就是传说中的北美。
战前他曾经来过这裏,以一名游客的身份。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这裏眺望远方的洛杉矶市,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曾经的光景。好莱坞山被削去了大半,曾经林立在那里的别墅群如今只能瞧见光秃秃的土包。
就在韩越努力回忆着这座城市本来的音容笑貌时,粗大的嗓门从身后传来。随着甲板上其它殖民者们一齐回过头去,他们在船舱的入口处,瞧见了那位只在登船时见到过一次的胡子拉碴的船长。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加州,以前大概叫洛杉矶,现在叫什么都没差别。”
“这裏和第六街区不同,出了NAC的枪口便是蛮夷的土地,在这裏不存在秩序,哪怕是幸存者的聚居地,我希望下了船后你们的枪口能够一致对外。这裏大概就像几年前的望海市,幸存者比死爪更危险,与其被变种人抓住不如给自己脑子一发子弹,不过我想这些废话对你们大多数人来说都他娘的等于放屁。”
站在甲板上,船长哼了声鼻音,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劣质雪茄点上,吐了口浑浊的烟圈,望向了那隐约可见的港口,“我承认这裏充满了机遇,一盒肉罐头就能换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但我奉劝你们多长点心眼,在享受生活之前,首先得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汽笛长鸣三声,向着港口的方向靠去。
货轮距离港口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站在甲板上抽烟的船长,突然从港口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港口实在是太安静了!
若是往常的话,每次他从第六街区拉来货物,都能让殖民地的人欢腾一阵子。尤其是那些松子酒,有些嗜酒如命的酒鬼,甚至可以裹着棉被在港口边上睡一整晚,就为了抢在所有人面前,用亚晶或者别的什么亮晶晶的好东西,从那些水手手中换两瓶厨房或者库房剩下的。
但凡是带酒精的,在殖民地的销量都算不错。
然而这会儿别说是裹着棉被的酒鬼了,就连港口的工人都不见了踪影。
“等等。”胡子拉碴的船长微微皱眉,从兜里摸出了望远镜,对准了港口的方向,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干裂的嘴角微微开合着,小声喃喃道,“前面有些不对劲……”
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自然的地方,韩越站在甲板上,感到一丝丝寒意顺着北风钻进衣领。
打了个寒颤,他裹了裹衣领,将手捅进了风衣的荷包里,摸到了一个挂坠,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丝暖意。
那个挂坠是他在某场演唱会贩售纪念品的小摊贩手中买来的,那会儿还是战前。他没想到世界变了,规则变了,一切都变了,唯独没变的是她。相比起失去了一切的宋忠伟,他觉得自己终归是幸运的。
“傲慢女孩”还在举办演唱会,虽然换了鼓手,换了舞台……
望着寂静的海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次旅行应该多带两件防寒服。
这裏是殖民地。
这裏可没有为他遮风挡雨的圣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