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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这店面我们当初特意租了个大的, 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面积了。”赵大狗挠了挠脑袋道。

“你就没想过开一个像百货商场那样的？”江小河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 没想过……”赵大狗闻言愣愣地道。

他能想到开店面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百货商场那是什么地方啊, s市的百货商场就有整整两层, 好多店呢, 哪是他们这一家小店可以比的！

“那现在可以想想，s市现在还没有私人开这个，要是我们先建了, 可以把店铺都便宜租给那些第一批想做生意的人，然后我们自己也开几个店，到时候不仅赚东西的钱, 还可以拿租金, 多美的事啊。”江小河有理有据地道。

“可是建这样一个大的百货商场可得要多少钱啊，我们钱肯定不够的……”赵大狗轻声道。

“不够可以借啊, 之前这家店面你们不就是借钱盘下来的吗？”江小河道, “而且这回我也参与进来,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投进来。”

“所有的积蓄？！”赵大狗觉得今天江小河是疯了。

“对啊, 就是所有积蓄, 我这两年也攒了不少的, 我们这店呢先开着，建商场不是那么方便的，要找合适的地皮, 又要找人设计找工人来剑, 少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在这过程中我们这店的钱就都攒起来，半年一年的也能有不少了。”江小河道。

“小河姐你是认真的吗？”赵大狗深吸了一口气道。

“当然是认真的，我觉得以我们几个的本事，建了商场是百分百赚钱的事。”江小河点头道。

“这事太大了，我晚上把他们几个都叫在一起，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赵大狗道。

“没问题，是要商量，好好商量。”江小河没意见。

其实在年初听到s市要开放试行政策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心了，平时学习之余常常会去构想，比如商场怎么设计，比如货哪里进，要不要包下个工厂之类的，不过那时候她能忙着准备高考，能想的时间太少，现在终于和赵大狗他们碰面了，倒是能好好地计划计划。

……

于是当天晚上，在提前关了店之后，赵大狗就叫齐了所有的人一起去饭店吃饭，几个人拿好了菜，江小河抢先付了钱，然后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吃饭的人不多，他们坐下没多久就没什么人了，所以一边吃一边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些人大多都是当初在镇上一起卖东西的倒爷，还有两个是赵大狗刚来s市头几个月认识的s市本地人，一共有十四个。

江小河就和这十四个人讲了讲自己建商场的想法，这些人都是离家想闯出一番天地的，也很有商业方面的想法，江小河讲得比白天和赵大狗说的详细多了，听得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眼睛一亮。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杂货店都提前一小时关门，关门后大家就一起去饭店边吃边聊，好几次聊到饭店的员工出来赶人，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一个星期下来，计划也讨论出了一个雏形，十四个人当中除了两个胆子不大不太敢拼的，其余十二个人都愿意和江小河一起把这个商场开起来。

大家轮流看店进货，剩下的人就开始在s市范围内找合适的地皮，找的同时他们有空余的时间便想尽办法多赚钱，不仅是这家店，还在其他地方摆摊或者用其他办法来卖东西。

不过江小河也没在s市留太久，地皮还没找到，她的高考成绩就先出来了。

这年头高考填表报名的时候是先填志愿再考试的，江小河之前就想到有在s市打拼的计划，而且不想离家太远，填的便都是这边附近的学校，现在成绩出来，她是被第一志愿的s市医科大学给录取了。

沈堂平不清楚她当初志愿都填了什么，得知江小河被s市医大录取，还是十分惊讶的，毕竟在他想来，江小河要不就是选金融类的大学要不就是选师范类的，毕竟她和赵大狗他们在做生意，还有之前提到过喜欢小孩，他就想着她有可能想当老师。

结果江小河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了医科大学。

“经商现在我做得挺好的，没必要再选这个专业，至于选师范……家里已经有两个宝贝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不想把精力分到其他的孩子身上。”

沈堂平问的时候，江小河就是这么回答的。

没有错，上回高考后的那一次直接中奖，她从s市回来在家里呆了没一个月，因为经期迟迟没来，去县城医院查了一下，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江小河因为肚子月份尚小，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顶多就是吃的东西挑剔了点，都是沈老太太高兴地一手给“包办”了。

沈老太太在江小河拿到s市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到处和人炫耀了，说他们沈家的儿媳妇特别厉害，小学毕业才上了一年半的夜校就考上了大学，这大学还不是一般的大学，是在全国都有名气的医大，很多人想考还考不上。

而炫耀了一大圈，在出门都享受着邻里羡慕嫉妒的目光的情况下，沈老太太每天都容光焕发，在得知江小河怀孕了之后，更是直接和沈老爷子搬到了他们家，主动包揽了家里的活计，恨不得把儿媳妇当宝给供起来。

沈堂平也很高兴，怕沈老太和江小河累着，思来想去直接将镇上租的小房间给退了，让赵大狗的弟弟帮忙把缝纫机给卖了，然后在县里又买了台新的搬进家里房间，直接在家里头做活。

沈老太太还不知道儿子和儿媳妇做生意的事，见沈堂平买了缝纫机回来，而且都不去工厂上班了，便拉着他担心地问情况，沈堂平便把这两年和江小河偷偷做生意的事告诉了她。

现在s市政策彻底开放，其他地方也隐隐透露出了要开放政策的消息来，所以现在告诉沈老太太真相倒是不用害怕她担心了。

“什么？你，你们偷偷做了两年的生意？！”

沈老太太闻言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惊声道。

沈老太太之前还觉得江小河机灵，能在s市刚试行自由买卖政策的时候就去和朋友合伙开店赚钱，很会把握时机，结果现在才知道，他们两口子早就偷摸做生意两年了，这放在之前可是投，机，倒，把，要被抓去批，斗的！

“妈，你怕什么，这不是没事了吗？现在从s市这边开了个口子，接下来慢慢的全国都能自由买卖了，你没瞧见最近车站那边也有不少人在卖东西也没人抓了吗？”江小河安抚道。

“我知道，但是你们也太大胆了，这，这以前要是一不小心被抓……”沈老太太还是有些害怕。

“妈，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沈堂平无奈地笑了笑，打断沈老太太的话，然后带着她去房间里看自己做衣服。

沈老太太很久没见过二儿子动手做衣服了，他们以前还住在村里的时候，他倒是经常做，缝缝补补的比她这个当妈的手还巧，这破的衣服被沈堂平补的就和新的一样，而买来的布料在他手里也能做出好看的衣服裤子，比镇上裁缝店做的也不差。

只不过过去这么多年，沈老太太发现儿子手艺比从前更精进了，不仅做普通衣服，还做西装西裤之类的，一些女同志喜欢的绣花手帕也会做，做出来的成品比她让裁缝店做的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你早说，我过年的衣服都让你做了！在县里那店做的可花了不少钱，还没你做得好看！”沈老太太想到过年做的那两套新衣服，心里就肉疼。

“过年那会儿订的人也很多，我估计忙不过来又怕你和爸担心就没说。”沈堂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