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停车场，我指着面前的酒箱道：“把这些酒三十箱一堆分开，别搞混了。”

约汉答应一声撸起袖子就开干，这货个子高手臂长，一伸手便能抱起四五箱啤酒，还有一点这孩子实诚不知道偷懒，干起活来速度倒也很快。

“三叔儿，你反反复复的掐着一个手势在干嘛呢？”约汉边干活边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叔儿这是在提炼酒魂好去阴间调酒啊。”几种乾坤阴阳诀中，就数这离魂诀掐的次数多，我已经能做到一边掐着手势一边默念魂酒也不耽误聊天的地步了。

“叔儿，阴间的酒什么味儿啊？比这些原装酒还好喝吗？”约汉好奇的问。

“哈哈，那当然，阴间的酒都是用魂力调和，不同属性的魂力调出来的魂酒味道也不一样，不但好喝而且强健魂魄。”我笑着说道。

“魂力是啥？叔儿！”

“魂力就是灵魂的力量啊，人的力量有大有小，灵魂的力量也有强有弱。”我不假思索道。

“喔，人死了灵魂真的会到阴间去吗？”

“当然了，你叔开客栈干嘛的，就是为那些死鬼服务的。”

“那阴间有我这样的外国人吗？我死了能不能也到你客栈上班去呢？”约汉一脸天真的问。

“额！”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我到阴间去那么多次了还真见过一个外国人，难道是因为属地不同？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半开玩笑道：“你们外国人的灵魂应该是归上帝管，你要想到我的客栈上班可能还要办签证？”

“哇呜！死了还能跟活着一样，还能出国办护照，简直太酷了！”约汉兴奋道。

我没好气地看了约汉一眼：“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汉，你就一混血僵尸，你觉得你有灵魂吗？”

约汉听了我的话明显一愣，良久颓然道：“我倒是忘了，我早已把灵魂卖给魔鬼了，现在自己不过是一具会思考的尸体而已。”

我见约汉心情很是失落，影响着干活的效率也直线下降，于是劝道：“不要这样吧，那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你在不挺好吗，能吃能喝能睡还能追书，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约汉摇摇头：“那只不过是我极力装得像个人而已，我没有知觉不知道饥渴，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是个人，我甚至连感情都没有。”

“可你有几乎无穷无尽的生命啊，你看三叔儿虽然年轻但再过四五十年就嗝屁了，但你不会啊，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我见约汉越说越沮丧连忙安慰道。

“如果生命可以无穷无穷，那生命还有意义吗？再说，像我们这样毫无知觉毫无感受的怪物，可以被称之为生命吗？”

“这……！”约汉的一席话让我无言以对，且深以为然。

确实，生命因为短暂才格外珍贵，因为感知才丰富多彩。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何叶云、醉老九那些鬼魂为什么那么好酒了，甚至连崔判官、阎君那样的至高存对酒也毫无抵抗力。

没有刻度的生命太孤寂，只有醉了，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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