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儿,怎么去了这么久?”秦夫人见萧秦过来,不由问道,“见到臻儿了吗?”
“见到了,她才回来。”萧秦面无表情道。
“你要去找臻儿,跟娘说一声多好。荷露,吩咐厨房,把饭菜端上来吧。”秦夫人瞧见荷露正往她这儿来,先扬声吩咐道,待她在远处行了礼往厨房方向小跑着离去了时,秦夫人才接着对已经落座的萧秦道,“娘回来之前,听人说她带着几个人人去了点妆阁,后来好像去了衙门。你若是和我说一声,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见萧秦的目光倏地移到了她的脸上,秦夫人暗笑他反应竟如此之大,嘴上却道:“她好像看中了什么人,要签进阁里。怎么,没跟你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早有下人来禀告秦夫人,少爷近日一直闭门苦读,是不可能跟在柳臻身边的,她此时这样说,不过就是想气气萧秦。
小小一个人,整日绷着个脸,怎么会有姑娘家喜欢他。
顺便也是给他个提醒,若是他再不重视起来,她早就相中的未来儿媳妇,可能就不是她家的了。
秦夫人的话,让萧秦沉默了,怪不得她今天会如此异常,原来独自隐藏了这么多小秘密。
只是,这些真的是连对他也不能说的吗?
那为什么他娘却知道?
“长街新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不少,听说臻儿昨天还在那逛得误了时辰,她爹娘在府里等了许久才吃上午饭。你柳姨母还约着娘什么时候也去瞧瞧呢。”秦夫人故意将她和柳夫人闲聊的话说出来,“你柳姨母还跟我说,要多谢你一直陪着臻儿呢,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心臻儿自己往外跑。”
紧紧抿住嘴的萧秦很想当自己没有听见他娘的话,但是每一个字都要往他耳朵里钻似的。
她倒好,说了想让他考秀才,他就认真地考,结果她自己却又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还趁机偷偷跑出去,真是心大。
“听说珍馐居的少东家新发明了一种吃食,也在长街租了个摊子,排队的人可不少。臻儿既然去了,一定尝过,一会去问问她,那吃食滋味如何。若是好的话,娘也命人去买来给大家尝尝。”秦夫人继续当作闲聊一般说道,“这珍馐居的小何琪,自小就是个温柔体贴的,臻儿娘可是夸了好几回呢。也是稀奇,都没见过她这么夸她自己的儿子。两兄弟一同考了秀才,说出去谁家不夸的?偏她竟看中了何琪,也没见她多爱那些吃食呀。”
看了秦夫人一眼,萧秦哪里还不明白秦夫人说这些话的用意,但是他自来话就不多,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见萧秦着急,秦夫人不由下猛料道:“你爹大半生汲汲于权势,结果弄得妻离子散。可见,人不能只看一件事。有些事,错过了,追悔莫及也没用。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秦儿,你爹爱读书,娘不反对。你爱读书,娘更不会反对。但是,娘希望你莫要只会读书。”
萧秦忍了又忍,还是冷笑道:“娘你何必提到那人呢?你过得好了,不怨他了,所以就可以淡然相视那人儿女双全,生活顺遂了?”
“什么……什么儿女双全,生活顺遂的?”秦夫人震惊道,“你说的是你爹?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萧秦避过秦夫人的视线,不愿意多说。
“你这样说,定然不是想和你爹和好的样子。你是……你不会是……”秦夫人面上浮现了痛苦的神色,“你是恨他,才会特意打听这些的?你打听这些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做什么,娘放心就是。”萧秦实在不忍心叫她难过,只能含糊道,“是那人自己写信告诉我的。”
“这个混蛋,自己做的那些好事也好意思拿到你面前说?”秦夫人怒道,“都怪我,当初不该同意让你看他的信的。”
“许久没看了,娘不要动怒。”萧秦安抚道,“以后也不会看了。”
直到一气喝完了杯盏里的茶,秦夫人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她犹豫道:“以前我是不想让你们生分,才让你继续喊他爹的。如今,他这么不知事,还敢拿这些烦你,以后你不想叫就不叫了。只是……在人前,还是称他一声父亲得好。如今,就没有不注重孝道的……”
“娘放心,这些我都明白的。”见秦夫人斟酌着词句,有些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萧秦不由直接接过话头,淡笑道,“从前的我敏感多疑,叫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也让娘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秦夫人笑起来,不由逗他道:“所以娘让你多陪陪臻儿还是有好处的对吧?以后也要多陪陪,我儿笑起来如此俊逸,怎会输给旁人。”
“娘!”萧秦转过头不愿意再搭理秦夫人。
这红通通的耳朵尖,还是太年轻,以为能瞒过你娘?
秦夫人默默在心里想着,回忆着这些年,他由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长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郎,不由感慨道:“我儿五官英气,长开后定会更加俊朗,要多些信心。但是也不能因此骄傲自满,等在原处。毕竟你柳姨母的美貌,也是声名在外的,更别消说那柳九言年轻时也是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
换言之,以柳臻的长相,就能给萧秦引来不少竞争者。
正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萧秦,正好看见荷露进来了,便道:“我饿了,开饭吧。”
说完就一心一意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催着饭菜快点端上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