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做个戏就能哄住我了?”柳臻气愤道,“云儿到底哪里去了,我定要叫官府的人过来好好查明白!”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胁迫事,齐奶奶有些慌乱,她外强中干道:“这是我自家的事,与你们这些外人有何相干?”
“若只是你自家的事,自然与我们不相干。”柳臻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道,“但若是出了人命,那可是顶顶严重的事,你说知县大人会不会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到时候,别说你了,就是你家旁的亲戚,都会牵连其中。”
“你胡说!”云儿姑姑转脸对着齐奶奶激动道,“娘,你不是说云儿是跟着她姐姐逃跑了吗?你快说呀,她没出事。你大外孙好不容易才得了掌柜的重用,多少人眼红着,万一这事到了官府面前,那他还能……”
“闭嘴,你个蠢货。”齐奶奶将她掀到一边,“人家拿话压你,你还听风就是雨了?”
云儿姑姑怯懦着不敢出声,柳臻是不是拿话压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看着眼前两人,柳臻扯了下嘴角道:“你若是不信,现在就随我去府衙去。你们不是好奇我的马车吗,现在就可以载你们一程。”
齐奶奶眼神乱飞,凝神静思片刻,她扬着笑脸冲柳臻和蔼道:“哎哟,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姑娘跟那些个虚伪的人一样,不过是来博个好听的名声呢。没想到,你是真的关心云儿。”
柳臻看着她,不容拒绝道:“虚假的人指的谁?”
齐奶奶眼神虚浮,最后下定决心道:“姑娘可知道这附近有许多田是京城的一位李大人的?”
柳臻皱眉,没什么印象:“你且接着说。”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有个儿子,他不仅没将这个儿子接到京城享福,还把他留在咱们这里了。”齐奶奶似乎痛心极了,“从前在衙门里当县丞的就是他的儿子。”
“你是说张荣发张县丞?”柳臻惊讶道。
“就是他,要早知道是他,我怎么会……”齐奶奶差点失言说出俏俏的事,忙打住了,转而道,“原来他在当官之前就有了家室,还生了那张荣发,没想到一朝得势就停妻再娶。”
“原来如此。”一时间,众人皆是唏嘘,柳臻亦不例外,“那跟你说我是虚伪的人有何关系?”
“前不久李大人家来了人,是总管还是什么的,特意叫了席面送过来给大伙吃,说是从前多赖我们照顾了。”齐奶奶嗤笑,“不是这么一遭,我们可不知道他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哩。到最后啥落在实处的好处都没给,还想让我们将自家的田地贱卖给他。嘁,他这是在外面当官久了,拿我们这些乡亲们当愚蠢的半吊子哄呢。”
“原是如此,是我误会齐家奶奶了。”柳臻面上的冷淡之色散了一些,“只是我从外人那听说云儿不见了,所以一时情急,冒犯了你。”
“没事没事,你也是好心。”齐奶奶眼神闪了闪,笑着搓手。
“但是……”柳臻神色一正,沉声问道,“还请齐奶奶仔细将实情告诉我,若云儿真是被人逼走了,我定不会放过欺辱过她的人。”
齐奶奶刚挂起的笑脸,顷刻撑不住了,她犹豫了许久才道:“俏俏跟着她夫婿走了,想来云儿是舍不得姐姐,她是在俏俏之后紧跟着没了踪影的。依我之间,想来是追着她姐姐姐夫去了。”
“云儿不是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如此行事。”柳臻很是不认同她的话,“这其中定是有隐情,说不得她是被坏人掳了去。咱们还是尽快报官吧——不行,且不说这样一来,于云儿的名誉有损。万一不是的话,知县大人还要责怪咱们浪费衙门的人力物力呢。”
“就是就是。”齐奶奶原先打听着想让官府帮忙把人找回来,再送到之前说好的人家去,如今怕柳臻迁怒报复,自是巴不得她打消报官的念头。
“如此倒是难办了,谷雨,你可有什么好见解?”柳臻挑眉看向谷雨。
谷雨试探道:“既然不能报官,不如让老爷和夫人帮着多留意留意。老爷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就是边境上也开了铺子,手底下人多。想来就是抽调些人手出去找人,也不是不行的。至于夫人,专门做女人的生意的,更是方便帮忙找人。”
“谷雨所言甚是。”柳臻赞许道,看向齐奶奶,“我这边会帮着想办法找人的,齐奶奶你也让家里的亲朋好友帮帮忙,万一云儿真是被人逮住了,咱们也能早些将她救回来。”
齐奶奶虽然心里认定云儿是跑出去投奔她姐姐了,嘴上却叠声应好。
达成目的后,柳臻就想走了,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位怯懦的女孩子,柳臻恻隐之心渐起:“不知屋内是哪位姐姐,既然能相见,也是有缘。让她随我去马车里取些东西吧,原是为云儿准备的,没什么贵重的。现下云儿不在,就给她吧。”
齐奶奶和云儿姑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喜意,连忙叫霞霞出来,若不是柳臻神情不好,她们定要抢着自己过去的。
从马车里收拾了些糕果点心,柳臻又将一块布拿了出来,同墨雨问清楚不是秦夫人特意留出来的后,一起交到了霞霞手里。
没点实际的好处,她怕齐奶奶和云儿姑姑为难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