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妆阁的名声也是响亮大江南北的,只是不知这京城最繁华之地怎么没见到?”少年嘀咕,“许是京城繁华,不缺这样的铺子吧。”
百姓中也有女子,听说点妆阁不仅教人如何搭配衣裳首饰,还教人如何化妆,甚至有专门的化妆之人可以登门为女子上妆,她们简直羡慕极了。
但是不能说,她们好歹是京城人氏,怎么能承认自己嫉妒乡野之人呢?
少年只当没看见众人神情:“这木兰院啊,不仅专设了点绛班,学生们若是选了其他科目后来又改变了心意,还可以在修完课程之后再考进点妆阁。有那能力出众的,不到二八年华便成了一店管事。”
男子想问却碍着面子不愿意问女子之事,女人们就不那么讲究了,好奇问:“女子在世间行走时一向艰难重重,怎么听小兄弟说的,外面的女子都那么自由自在的,想出去做生意就出去做生意?”
“也不算自由自在吧?”少年皱着眉头说,“男子要遵守的规矩,那些女子也要遵守,国朝典律,她们大约背的比大多数男子都要熟吧。”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能在外行走的女子更加谨慎,不愿意触碰律法,自然比男子还要更加认真研习,规避自身行为之余,也是保护自己。
在场的女子听得头晕晕的,外面的女子除了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娶妻、不能逛一些专门给男子开设的地方,简直是太自在了。
“叔叔婶婶们你们先忙,我再跟着去看一看。”少年拱手要离开,“我才到京城没多久,许是有什么误会。”
众人想说你没误会,巾帼馆就是那么难,可是没有人能说出口。
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们太惊讶了。
虽然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们的日子好了许多,可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日子在有的地方来说可能也只是将将不饿肚子。
有牵着手来看热闹的小姐妹,一时间都抿起了嘴,梁笙拉拉身边的好姐妹:“芳芳,你怎么了?”
杜芳芳一直想跟着爹爹学开铺子,可是爹爹不准,更不愿意教她,甚至还关了禁闭,如果她去木兰院,是不是就可以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没什么。”杜芳芳摇头,等敲锣打鼓的声音都远去了,她忍不住问梁笙,“你想出去走走吗?”
“出去走走?”梁笙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你想离开京城?”
杜芳芳没说话,只盯着她看。梁笙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大家都说巾帼馆也要变了,你……”
“没事。”杜芳芳突然笑起来,“这就被吓住了?走吧,咱们偷偷去荟英来听辩论去。”
杜芳芳陪着好友去了荟英来,又去了点心铺子,好友行为与往常并无不一样的地方,梁笙放下心来。
哪知杜芳芳回去之后就收拾好了包袱,第二天天擦亮的时候就带着自己攒的私房出了门。
她也不傻,没有自己上路,而是去了互通馆,在互通馆外面等着,缀在车队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有人看见蒙着脸穿着厚实棉服的杜芳芳,不由去告诉镖头。
镖头看了一眼,说:“许是出了事要回乡,跟在后面就跟在后面吧,这大冷天的,一个女人独自上路确实不容易,告诉兄弟们多留意一些。只要她不惹事,咱们就当不知道。”
若是有人寻衅,他们就搭把手。
他们这次出来,是回阜县过年的,顺便带了柳臻的家书。没押送什么重要的货物,镖队里的气氛难得轻松,也有心力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