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你心里有想法，就多画一些样式留存起来。”对这个学生说完，她扬声对所有人道，“灵感来了就赶紧画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灵感就消失了。你们出去的时候最好带着炭笔，以捕捉灵光乍现在你们脑海里的东西。不赶紧画下，后面再回忆着就没有那时的有灵气了。”

“是。”学生们齐齐应声，却都没有抬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柳臻悄悄观察着，想来朱平在这些小事上并不在意，她注重的应该是学生做事的态度上，至于学生对师长尊重与否，她好像不放在心上。

“谁说我不放在心上？”朱平道，“只是尊重他们的创作而已。我们做设计的，劲头一上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上心。所以彼此都能理解，但是其他时候却不准这样。放开手里的活计，就是普通人，就要有该有的礼数。”

柳臻：“受教了。”张弛有度，该松的时候送，该紧的时候紧。

将所有学生都看了一个遍，朱平领着柳臻往外走了些：“你突然过来是找我的？”

若不是来找她的，也不必往后院来了。

“为了跟木匠师傅沟通方便，我带着孩子们到了这里。”朱平解释，“这边画好，那边就可以跟柴师傅确定是否能雕出来了，若是有不合适的，也能及早指出，那特别费心的也就不必要画出来了。”

“原来如此，辛苦先生了。”柳臻回答她前面的问题，“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来这里之前已经在木兰院找过你了，还打听你住在哪里，哪想到都没找着你。后面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哪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你找我何事？”朱平问，“若是为了图纸，恐怕要等两日，方才我才又修改了，要些时间整理。不若你先告诉我地址选在了何处吧？我好一起修改。”

柳臻将自己选定的地址说了，才说：“我从正威书院和木兰院各找了是个学生，想着你跟石料行、木材行、油漆瓦匠之类的人都有来往，便想让你偶尔指点他们一下。”

朱平想了想：“这些事我确实还算了解。”若想知道自己画的图将来呈现出什么样子，当然也要知道材料是什么样的，因此跟那些人打的交道也不少。

不过一般主顾很少想到要来找她，所以乍一听说柳臻想将这件事托给她，她还真有些奇怪。

朱平忍不住问她：“若是我推荐的人家，你不怕我从中贪墨些什么？”

“……”柳臻真情实感地诧异上了，“我还真没想过！”

朱平：“……不要想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正好我也想锻炼锻炼里面这群孩子，不能让他们光安安心心坐在那里画图。也要他们多经历些事，知道这个行当不是那么好做的。”

柳臻打趣：“我觉得这件事我还需要好好想想。”

“甭想了。”朱平直接讨要工钱，不过不是给她自己要，“里面这群孩子你随便差遣，只是工钱记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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