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知县是吃错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忽然对萧秦这般客气,萧秦都不愿失了礼数,当即回以更加客气的问候。
知县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他问萧秦:“贤弟是怎么知道这位老人家业已西去的?”
萧秦便将几日前偶然来到小院的事说了,又讲今日发现老人不在了实属巧合。
他指着柳臻拎过来的点心:“我们念着老人家独自一人,便想着来看望老人家,哪知道院子里竟然没人。本来我们应该就此离去或者相问邻居老人家是否外出的,但是想到那日老人家言语中提及与邻居并无往来,他年纪又那般大了,便自作主张进来了。”
知县感慨一番,又问:“你们不过初初见面,老人家怎么会那般信任于你,让你帮忙写了遗书?倒好像是老人家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了一样。”
不待萧秦回答,柳臻冷笑一声,见知县看过来,她淡然道:“老人家自己的身子当然自己是最了解的。当然了,也可能纯粹是巧合。”
二人因为巧合来到了小院,与附近的人家谁都不相熟,跟哪一家都没有利益纠葛,看起来又阳光正气不像是坏人,老人便提出让二人写下遗书。
哪想到世事就是这么巧合,老人托人写了遗书没多久就真的走了。
柳臻的中心意思就一个——她和萧秦只是发了善心,至于其他的都是巧合。
“最起码对于我们而言是巧合,至于老人家,他是不是一直在等一个合眼的人帮他写下遗书,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柳臻摊了摊手:“知县大人,不知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知县微笑:“姑娘高义,若不是你们的善良,老人家估计就要凄凄惨惨地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其实还有亲人。”
柳臻勾勾嘴角,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进去看老妪,结果屋内跟早上来的时候一样,只有老人孤孤单单躺在床上,并没有第二个人在。
柳臻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转身出去。
“姑娘似乎对老人家很是关心?”知县意有所指,“你已经进去多趟了。”
柳臻摇头:“我还是不敢相信前几日还跟我们坐在一起说话的老人就这么没了。”
忽然想到老人说过的,昔日的爱人,柳臻赶紧在心中否定。
方才的老妪分明不是普通人,许是跟她一样拥有特殊本事的人。若老妪是老人当初心慕之人,老人也不会孤独终老了。
已经耽误那么久了,柳臻便也不着急回去了,干脆等着衙役将老人的侄子找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衙役骑马带着一个人匆匆赶来,正是老人的侄子。
柳臻打眼看去,老人的侄子也已经不年轻了,最少三十五岁多。不过也可能是平日太过操劳,所以显得苍老了些。
老人的侄子一来,立即朝着知县行跪拜之礼。
知县受了一礼,起身将人扶起来,语气沉痛道:“快进去看看老人家吧。”
老人侄子听见这话,眼眶当即红了,显然跟老人家感情很深。
屋内大致情况衙役早已检查过,带老人侄子看过老人,便指着桌上一张纸道:“这是遗书。你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