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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喂完张嫣,松开手说道:“你不要以为拿糕点就能贿赂朕这考官了,还不赶快作诗?”
张嫣哑然失笑,反问道:
“妾哪能有七步成诗之才?况且陛下也不是什么正经考官啊……”
朱由校靠在栏杆上说道:“谁说朕不是正经考官,朕在朝廷上可一向正经得很。”
“天下的进士,都是朕的门生,历次殿试还不是要朕亲自出题考那些天下学子中的佼佼者?”
“你来说说,朕若不通熟四书五经,又怎么会发现这次的科举大案,将其一举而定?”
“好好好,陛下厉害,臣妾佩服。”张嫣白了这边一眼,扬起秀眉,转身望着天空那一弯月牙儿,转眼间便进入了状态。
这种逗嘴,朱由校乐在其中,根本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放肆。
见到张嫣秀眉拧紧,一副沉思的模样,朱由校也靠在一旁,冲裕妃和良妃比起“嘘“声的手势,静静看着。
不多时,张嫣眼前一亮,轻声吟道:“云际纤纤月一钩,清光未夜挂太液;宛若待子闺中女,知有柔情在后头。”
“好!”刘太妃抚掌大笑。
童静儿满眼的惊奇,很快说道:“姐姐这四句诗,真所谓情深意切,这才是不枉了才女之号。”
朱由校重复一遍,发笑问道:
“好啊,这待字闺中之女,皇后是在自比吧?”
说到这里,朱由校又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边走边道:“宛若待字闺中女,皇后,朕明白你的心意了。”
张嫣脸上腾起一抹红霞,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候,裕妃童静儿和良妃王氏也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出来吟诗一首,以博得皇帝赞赏。
“好,你们都是朕的才女呀!”
朱由校一一听完童静儿和王氏的诗,很是惊讶。
根据大明的后宫选妃制度而言,选上来的妃嫔们都是秀女出身,也就是小民背景。
这样背景下出来的秀女,识字的已经很少,入宫以后能学会宫中复杂繁琐的规制更加不易。
难能可贵的是,她们居然还能无师自通,在宫中学习诗词书画,而且学有小成。
仅是这份毅力和坚持,就值得朱由校赞赏。
确实,长久以来,朱由校都忙于政务,要么是对付东面的女真,要么是对付朝上的群臣,忽视了后宫这些妃子。
朱由校一直都想弥补,今日作陪一是如此,二也是为刘太妃贺寿,但觉得还不够。
朱由校想了想说道:“白玉茶具,赏你们了!”
“王承恩,去告诉王朝辅,将西暖阁朕常用的茶具给咸福宫和启祥宫送去两套。”
王承恩转身而走。
再过一会儿,王承恩从启祥宫返回,附耳说了些什么。
朱由校点头,起身看了看已经逐渐昏暗下去的夜空,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慈宁宫已摆膳,朕要亲自陪太妃用膳。”
接下来,就是慈宁宫的晚膳。
很正常的一次晚膳,对这些后宫的妃嫔而言,却是极少数能陪着皇帝完整吃饭一次饭的经历。
更别说今日朱由校心情大好,不仅给咸福宫、启祥宫赏赐了御用茶具,其余的各宫嫔妾也都有所赏赐。
这些女人自愿入宫,将几十年的青春浪费在这里,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朱由校不可能雨露均沾,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朱由校人还在慈宁宫,与妃嫔们有说有笑的品味白日里裕妃、良妃及张嫣所做的诗词,旨意却是一刻不停的下达了出去。
没有人看得出来朱由校这满脸笑容背后的阴云回荡,就在晚膳进行的时候,张家口那边的督办司衙门接到圣旨,立即出动大批人马包围了本地最有势力的财阀——范家。
“陛下,张家口督办司衙门回信,范家已经完了。”
深夜,朱由校回到西暖阁,看着等待已久的一名较事,坐回到宝座上舒缓口气,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