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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竟有高论,老臣洗耳恭听!”
卢允畴也是豁出去了,丝毫不给太子面子,直接硬邦邦的顶了一句。
他是不信李恪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的,因此很有些有恃无恐,神态也比之平时多了一层大名士应有的孤傲。
倒是何希平有些措手不及,他本来就像个歪嘴的媒婆,想要撮合太子和自家表兄,哪里想得到事情变换如此之快?
这两人都突然露出平时少见的尖锐,针锋相对,话头赶话头,短短几息的时间就已经到了这样让人无法调和的地步。
有些无奈的何希平只能心中暗叫可惜,也彻底绝了给两人牵红线的心思。
李恪本也有些担心,就怕这小老头不上当,若是他要做个塞住耳朵掩耳盗铃,又或者故意回避不听,纵有千般道理也是无可奈何。
也幸亏卢允畴这人还有些文人士大夫家国天下的情怀,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太子误入歧途,这才给了李恪说话的机会。
眼看着这小老头脾气挺横,倒也不是听不得不同的话,李恪也松了一口。
未免节外生枝,他干脆就避开枝节,直入主题的问道:
“大雍夏秋两税,税与赋皆自农人出,所以大家才有了天下财富犹如河中之水,朝廷多取一分则百姓必少一分的误解。”
“哼,显而易见的事情,又是什么误解?”
卢允畴不屑一顾,说的话仍然是硬邦邦的。
李恪也不计较,只是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可恶,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吃一惊:
“诚然,对于农人来说,朝廷多取一分则农人必少一分。但是朝廷就只能在农人身上收取赋税吗?
《管子》有云:‘士农工商,国之四民’!为何朝廷的目光只停留在农民这条苦水河,却忘了整个国家最富有的商贾呢?”
“这……”
卢允畴有些迟疑,他虽然想到过这个,但是没想到太子会直接说出来。
若是换了别人,他还会用“商贾之辈重利无义,朝廷取税十不得一”之类的来搪塞,可话到嘴边,他就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外面那红红火火的市集之上。
是啊,太子只是小试牛刀,听说已经从那些摊位上赚了数百两银子,再加上那些直营的摊位,恐怕这次光这个集市都能收入数千两。
别以为几千两银子少,要知道,这是一天的!
若是能让此事成为常态,即便日后没有了今日的火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万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