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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雍帝心烦意乱之时,阮江再次咄咄逼人的发声:
“我广南事大雍,如赤子事父母,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唯恐行差踏错,有违臣道。
但,我广南百姓何辜,大雍天子竟要无罪屠戮?
天子一怒,固然是血流漂橹;
但,我广南匹夫一怒,亦能血溅五步!”
阮江说完这话,干脆利落的拄着节杖拜倒,昂然抬头说道:
“外臣自知冒犯天威,罪该万死。
但是,若能让大雍知晓我广南不屈之心,外臣虽死无憾!”
这番话说的悲壮,凌然间却又给人不可轻辱之感,更让人对这等慷慨悲歌的壮烈心折,满朝文武明明知道此人在以下犯上,却无人出面指斥阮江的罪责。
眼见着雍帝的脸色黑如锅底,首辅夏景阳心知不妙,若是雍帝大怒之下,不管不顾的话,国事岂不是要越发乱成一团糟?
老先生心中一叹,硬着头皮出班打起了圆场:
“哈哈,贵使言重了。不过是些许小小的冲突,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
更何况,我大雍并无对广南用兵之意,这其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阮江也知道见好就收,只是态度依然强硬:
“身为外藩,我广南自然是相信朝廷的。
只是,如今我广南国内群情鼎沸,吾王也只能是艰难维持,不使两国战事蔓延。
若是天朝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恐怕时日太久,吾王也压不住国内汹涌的民意了。”
阮江绵里带针,语带威胁的丢下这句话,就结束陛见,自行返回鸿胪寺中,安心等待结果。
崇政殿上的朝会却没有立即结束,只是气氛有些凝重。
雍帝面无表情,语气冷漠的问道:
“广南使者的话,众卿有何看法?”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肯做这出头鸟,完全没有之前对太子李恪群起而攻的汹涌。
身为首辅,这个时候,夏景阳就责无旁贷了,尤其是看到雍帝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不满的时候,夏景阳也只能硬着头皮出班奏道:
“陛下,老臣以为,广南使者的话未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
老先生打的一手好太极,这话咋一听十分有道理,但实际上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但偏偏却无人出面揭穿,甚至次辅姚希圣还出言附和道:
“元辅所言有理!”
眼看着朝臣们就要继续敷衍下去,雍帝有些急躁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