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雪衣在林小鱼的院子里呆了许久，暗影的日子其实很无趣。

每天都要到处跟着主子，还不能被主子发现，当这个主子不出门的时候，暗影便更加无聊了，只能呆在院子里守着主子，一步也不能动。

就在南荣雪衣感到越发无趣的时候，上头刚好给他派了个外头的任务。

他当即便撇下这边的事，跟着旁人一起去外头做任务了。

而那任务却有些凶险，回来的时候，他不小心竟然中了一箭。

还好任务完成了，几人便赶回了魔教。

而南荣雪衣身体一向弱，他被射了这一箭，虽没刺到心脏，却伤了肩膀。

他回来的当夜便发起了低烧。

等他醒来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独孤长老的药庐，而她就坐在他身旁。

他恍惚间好似听到了她与独孤长老在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你已经为他……做了太多了……”

“再这样下去……教主你的内力会枯竭的……”

他们在说什么，他却有些听不明白。而黑暗很快将他卷入浓郁的恍惚之中。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却忽而想起了丁婆婆对他说的话。

“……教主为你做的还不止这些……”

但是那回，她却没有说什么，似是她不愿说下去，又似是有人不愿她说出来。

……

他察觉到骨头又重新裂开了。

那种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栗起来。

很痛……

全身都是火急火燎的疼痛，像是在被一万条蜈蚣咬，又像是被无数把针扎在身上。

他的骨头……

又一次重新碎裂了。

都说碎骨最大的酷刑，这么多年，他却一直都在经受这等酷刑。

独孤长老将他的身体改造成了无论再如何碎骨，他却也不会死，只是要时常忍受痛苦罢了。

骨头断了，自己会长出来。只要忍耐……就好了……

这成了他心中默认的定律。

与之前很多次一样，在这最难忍受的痛苦之下，在浓郁的黑暗之中，他又与之前几次那般，他又作起了那梦。

只是，这一次，她并未如之前几次那般穿着红衣。

这一次，她是穿着浅色的衣裳。

她身上并未戴钗环珠佩，一双眼睛依旧冷漠，却带着几分柔和。

他躲在暗处看着她，心里却十分想要她稍稍停留一会儿。

哪怕是一小会儿。

希望她高傲的头颅能稍稍朝他这边看来。

而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她竟真的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她停下脚步，绝美的容颜朝他这边稍稍看去。

在他痴愣的时候，她竟然慢慢地朝他走过来，面上竟带了几分笑意。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

小小的他，抬起纯澈的双眼看着她。

她朝他伸手。

面颊脏兮兮的他楞楞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仙子。

她笑了笑，似是分毫不介意他如今身上的泥土。

她笑的眉目温和，面容上的那一分凌厉早已不见。

而后，他只见她张开了手。

掌心上放的却是一块枣泥糕。

他看着糕点，纯澈的眸子里满是欣喜的笑意。

他正想去拿起那糕点，身后却忽而穿来一声惨叫。

他回头。

只见，熊熊烈火烧着了他的家。

地上满是鲜血。

父母的尸首倒在地上。

而她便在远方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眸依旧淡漠，那柔和仿佛不过他的错觉。

而渐渐的，她笑了起来，衣裳也慢慢染上了红色。

她看着他，又问了他台上那句。

“你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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