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全都看到了?”
男人的手还停留在开关上,没有抱歉的意思,还靠着墙,一脸坦然。
“当然。”
嗓音慵懒,听得出,是真的对她,没、兴、趣。
阮苏陌却一下子就松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暗自庆幸。可是接下来,男性低沉的嗓音又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响起。
“不过,我看到的就跟没看到一样,一点也没有看头好吗?”
阮苏陌第一反应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觉得也不算太差啊,起码该有的都有吧,即使还称不上□,然后她听见“嗤”的一声。阮苏陌忽然整张脸都滚烫起来,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如果……
秦楚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在几十秒内有那么多种表情,他看着眼前女生千变万化的脸,觉得可笑极了,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却只是生生地用眼神凌迟他。秦楚突然就起了兴致,他想看看,这样的女生,她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于是秦楚伸出手,拦住正欲逃之夭夭的阮苏陌。
“两个选择,一是让楼下所有人知道有人偷偷摸摸溜到主人房间不知做了什么,被逮了个正着。”
“二是……”
男人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地盯着苏陌手上刚换下来的那件红色小礼服,继续道,“你重新穿上那件衣服,下楼和我跳支舞。”
阮苏陌在心裏冷笑,却只道,“让开。不要忘了,你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主人的房间里,而且,我只是来这房间换个衣服,如果你需要,有人会替我作证。”
秦楚闻言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如果说我不是陌生人,而恰好这房间的主人就是我未来妻子呢?”
不可否认,阮苏陌有一瞬间被郁闷到。而在未来的某一天,当阮苏陌看见秦楚与那个高挑娇美的女孩子擦肩而过照面不打,完全一副“你是谁”的样子的时候,当时的她脑子里只蹦出四个字:秦楚,贱人。
而此时的秦楚却秉着有始有终的原则,继续乘胜追击地戏弄阮苏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你的眼底流露出了那么一丝丝遗憾的表情?啧啧啧,该不会对我一见锺情了吧?”
他甚至俯身向前,入戏地对女生抛了一个自认为电力十足的媚眼过去。阮苏陌还真有被电到的感觉,可更多的是害怕,于是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是啊,一见锺情,我承认了,这下可以让开了么?!”
她越无所谓,越倔,秦楚就越不想就此放过她,一场游戏的开始和结束,通常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男人站直身,没有要让路的迹象,阮苏陌用手去推,无奈力气太小,总觉得自己在愚公移山。秦楚沉思片刻,突然抬起脸对着女生一笑,很有些颠倒众生的味道,阮苏陌心裏的不安却越扩越大。然后他一手拉起她的腕,在房间左右翻箱倒柜行走环绕,最后在一个抽屉面前停下来。秦楚顺手摸出抽屉锦盒里的那条铂金项链,打量几番,在阮苏陌面前晃了晃,随即放进了自己西装夹层的口袋。
“现在你还认不认为自己能完整脱身?诶,你说我的女朋友是会相信陌生的你,还是身为她未来男朋友的我?”
那男人很无耻,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是阮苏陌对秦楚的第一印象。她不知道对方为何不肯放过她,自己并没有招惹过他不是吗?反而是他不道德的将她看光了……她都没有追究。
垂死挣扎?一定会给周嘉言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从容就义?顾安笙就在楼下,看她与一个陌生男人共舞,会不会觉得她水性杨花?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会跳舞。男人却不再给她考虑的机会,旋身往外走。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灰姑娘。”
那故作宠溺的语气,和灰姑娘这个名词,霎时令阮苏陌羞得满脸通红。
可如果阮苏陌知道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就是让她穿着那身火红的衣服在人群中招摇丢脸而死,她也不会选择换下它,多大不了的事啊,顶多是丢脸吧,丢脸比起丢心有什么重要?还是将心丢进深不见底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