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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燃灯道人骗十金乌出东海, 以为副教之位唾手可得,谁知十日同天,大羿射日,继而巫妖三日大战, 惹得无数生灵涂炭。燃灯道人又惊又怕,虽说这事的导|火|索在十只小金乌身上, 可骗小金乌出来的是他,做错事天道从来不会轻轻放过, 有一事记一事。小金乌要背,他燃灯道人也少不了。
他紧赶慢赶回了西方, 一看灵山梵音阵阵,树下坐着三三两两的僧人,谈论佛法, 一派祥和,心知自己被卖了,大骂道,“准提,你骗我。”
燃灯道人大闹,准提和接引连忙出面, 心知燃灯道人是回来算账, 打算低调处理, 接引去疏散教众, 准提应付燃灯道人。
准提虽惊十金乌出东海一系列反应, 可十金乌又不是他骗出去的, 眼下苦主登门讨债,摆出一副老赖姿态,“我怎么骗你了,是你自己办事不力,要是你多劝几句,这十金乌也不会一同出东海,以致惹下大祸,生灵再添苦难。我没怪你为祸苍生,你倒上门说起我的不是。”
燃灯道人是一口血卡在嗓子里,他指着准提,压根想不到有圣人会这么无耻,你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准提乘胜追击,“你也真是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金乌在天上飞了这么多天,他帝俊反应不过来,你还看不到,出了事也不劝,动动嘴皮子会死吗?”
燃灯道人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准提见料下的差不多,直接给燃灯道人判了死刑,“我西方教收不下你这尊大神,望你好自为之。”
燃灯道人修为很好,法力高强没错,没出事以前准提很心动,出事以后准提只想丢掉这个烫手山芋。加之这些日子收了不少教众,燃灯道人在准提心里的分量就更低了。
西方教好不容易发展起来,接引和准提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会有个满身业力的家伙过来,准提想也不想往外赶。要是让燃灯道人做了副教,他西方教就得和妖族一起背业力,妖族家大业大,能抗过来,西方教不是,一个不小心,他西方教提前嗝屁了怎么办?
一听准提要赶自己走,燃灯道人不可置信,“当初你说好……”
准提亮出七宝妙树,满身凛然正气,“我说什么了,是向天道发誓了,还是在道祖面前立字据了。我劝你识相点,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正说着接引赶回来,两位圣人的法身若隐若现,逼的燃灯道人连连后退,此时此刻他还不明白。燃灯道人盯着准提,从牙齿里挤出几字,“好,好,好得很,你准提慈悲为怀,我燃灯千古罪人,准提,你给我等着。”
待燃灯道人离去,接引忧心忡忡,“师弟,放走燃灯道人后患无穷,万一投奔妖族,岂不是对西方教不利,不如……”
准提慈眉善目,悲天悯人之像,“师兄,不可犯杀戒。”
师兄弟这么久,接引还不清楚准提是话里有话,“为兄愚昧,还请师弟详解。”
准提捻着手珠,忽然问了一个问题,“现在的教众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何而来?”
接引不曾多想,“自然是受不了巫妖两族之苦,来我西方寻求解脱。”
三日之战不少生灵对巫妖两族是敢怒不敢言,接引见此机会,拉着准提跑去传教,捞了不少弟子回来,西方穷归穷,可没什么天灾人祸,加上秦风种了满山的摇钱树,放眼望去有那么几分安详的味道,他们受够了巫妖两族无休止的战争,乍一眼见到灵山,只觉心灵涤尽,从此是吾乡。
被准提这样一说,接引忽然反应过来,“师弟你是想……万万不可。”
准提想得很透彻,“师兄,巫妖两族已经停战数十年了,一些教众开始坐不住想回去。走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师兄要眼睁睁西方教还没大兴就衰落下去吗?依我看只有乱起来,他们才知道西方教的好,灵山的可贵之处。”
接引懂了准提的意思,只有巫妖两族一直打,他们才有机会发展西方教,一旦巫妖两族握手言和,贫瘠的西方便会失去优势,谁不想待在安逸富足的地方,要不是战争,谁又愿意跑来穷山恶人过日子。
可这样做无疑是在把洪荒生灵往死路上推,接引还是不太赞同,“是否太过于……”
准提看着接引,“师兄,你忘了咱们发下的四十八道宏愿吗?世间无苦难,何时能偿还?”
这句话成了压死接引的最后一根稻草,接引沉默片刻,算是默认了准提的话,话又聊到最开始,“这与放走燃灯道人又有什么关系?”
准提笑道,“师兄你看,燃灯道人被我们赶出去,心有不甘,他要报复咱们,偏偏力量不够,他要怎么做,去找妖族?小金乌一事燃灯道人难辞其咎,要想被妖族认可,燃灯道人定要做出一番事,至于是什么事……”
自然是对巫族不利的事。
准提没有猜错,被赶走的燃灯道人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背上的业力,叫燃灯道人吃了不少苦头,他思索再三,终是踏上了前往南天门的路。
巫妖两族休战三百年,巫族忙着扩大族人,妖族这边也没闲着,这日鲲鹏接待了一位道人,据说紫霄宫听客,修为极高。
对于投奔妖族者,妖族没巫族那么排外,非本族不用,只不过眼下妖族人才辈出,不谈鲲鹏自己,东皇太一,伏羲,常曦皆是修为高深之辈,更有女娲这个圣人坐镇,燃灯道人修炼多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叫鲲鹏起了戒心。
“想道祖讲道之时,你我皆是红尘客,一晃六圣立,我为妖族奔波,道友依旧清闲客,令我好生羡慕。”
燃灯道人笑得有些勉强,业力加身使他看起来格外憔悴,“妖师说笑了,我不过一个无名之辈,妖师创妖文,定诸礼,为妖族立下汗马功劳,我怎敢与妖师相提并论。”
马屁话也分人,如果是帝俊说的,鲲鹏定会说受宠若惊,眼下燃灯道人夸起,鲲鹏抬了抬眼皮,连个笑都没有。
“道友说笑了,在其位谋其职,我为万妖之师,做事看人还不得留几分心眼。道友说呢?”
燃灯道人虚心不已,干巴巴道,“妖师说的是。”
鲲鹏又道,“对妖族有利的,妖族奉为上宾;不利,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妖族也会揪他出来,来个碎尸万段。”
传闻帝俊的河图洛书能推演天机,除去圣人行踪难测,大事小事皆不在话下,当日他唆使小金乌离开东海,本就没打算投靠妖族,这事自然不曾遮掩天机。眼下鲲鹏提起,加之周边若有若无的视线,燃灯道人再也坐不住,失声道,“是准提框我。”
鲲鹏皮笑肉不笑,“道友莫要胡说,准提道人可是圣人,得罪了圣人,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燃灯道人豁出去了,“是他骗我去东海,向十位太子提起陛下。”
他把自己和准提那点事说的干干净净,末了还道出了准提赶他走一事。鲲鹏听得是邪火四起,恨不得当场吞了这厮,转而一想何不借刀杀人,拿燃灯道人的手把西方狠狠来上一刀。
“你要如何?”
燃灯道人想也不想,“自然要那西方教灭教,永不得翻身。”他怕鲲鹏不答应,急忙提起一事,“妖师莫忘了,陛下和殿下的鸿蒙紫气就是被这两人抢去的。要不是他们,今日这天与地都是妖族的,哪还有巫族说话的份。”
鲲鹏当然知道帝俊想收拾准提接引,当年妖族的追杀令还是他发出去的,问题是现在准提接引成圣,动不得,妖族又忙于对付巫族,结果让西方教发展起来。
他妖族腾不出手,不意味着燃灯道人动不了,鲲鹏问,“道友说西方教趁天地大乱,渡了不少人族去西方教。此事是真是假?”
燃灯道人举手发誓,“亲眼所见。”
鲲鹏冷冷道,“那就告诉巫族。”
鲲鹏这一出叫燃灯道人看不懂,“妖师,巫族去西方教劫人族,好处岂不是全归了巫族?”
鲲鹏回望燃灯道人,阴郁的眼里透着几分幽光,“道友,追根问底不是个好习惯。”
燃灯道人果然不再问,他没有什么可以再依仗的,只要灭了西方教,做妖族的走狗也罢,领命离了天庭,匆匆往不周山去,等燃灯道人离去,帝俊方才现身,手中河图洛书明明灭灭,已将来龙去脉算的清清楚楚,西方教,燃灯道人……
“好个准提。”
羲和回东海几近千年,避世不出,为的就是保下他们孩儿,结果准提这厮设计陷害,老大身亡,夫妻分离,更是叫妖族背上骂名,不报此仇帝俊恨意难消。眼下燃灯道人和准提闹翻,自己送上门来,帝俊自然不用白不用,让燃灯道人去巫族,唆使巫族前往灵山,调虎离山,只为一事。
“叫常曦通知破军祭司。”
他妖族不能对巫族出手,可没说羲和国的七位祭司不能下绊子。当日羲和替小金乌受巫族七箭,破军祭司是气得连帝俊一起骂,眼下有机会动手,帝俊和破军祭司一拍两合。
帝俊这拖住人,破军祭司那边动手。
鲲鹏心道再瞒也不瞒住,干脆和盘托出,“陛下,娥皇去了不周山。”
帝俊一愣,“她去干嘛?”
娥皇和常曦不同,羲和身负太阳太阴之力,斩恶尸时把太阴之力分了出去,常曦才有一身恐怖如斯的太阴之力,再斩善尸时却不再行此道,使得娥皇修为低浅,在天庭排不上号,经常被忽略。
鲲鹏吞吞吐吐,“她说要给天后报仇。”
帝俊气极反笑,对于娥皇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嗤之以鼻,“报仇,她能做什么,杀了大羿?”
常曦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手中持一面素镜,镜中倒映出不周山一角,大羿手持射日神弓,身后是逃跑的人族,箭尖所指之处,是昔日的同胞。
她的声音很平静,如月光那般清冷,“她做到了。”
大巫大羿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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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吃惊,帝江亦是如此,当日的射日英雄成了叛徒,后土呐呐,“怎么可能,他可是巫族的英雄。”
是啊,巫族的英雄。
大羿平静抽出箭矢,射日神弓如满月,带走一个又一个同族的性命,他身后是饱受蹂|躏的人族,在少女指挥下,有条不紊撤离。
最后一位人族也平安离去,少女对大羿说,“听见了吗,他们在喊你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