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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晓,我想知道,杜墨言明天的手术风险。”没有多余的话,直白而简洁,何初夏一愣。
“对不起,只有病人家属才有权利知道病人的情况,我是医生,我有职业操守。”她也简洁地回答,脸上噙着淡淡的笑。
其实很喜欢林晓的直爽性格。
“你能别跟我废话吗?我就想知道他会不会死!”林晓激动地问。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百分百地回答肯定或是否定,这个结果,我难以预料。”何初夏又道。
“阿西吧!”林晓不耐烦了,“你这女人怎么这样?难道你真喜欢杜墨言?我正在上网查资料,冠状动脉硬化是吧,都不需要外科手术,做个微创搭桥术就好了,我外婆就是这样,你们怎么还给他安排了外科手术?!”
这丫头,还挺精的。
“林晓,实话告诉你,我们在对他会诊的时候发现,他不仅有冠状动脉硬化这个病,还有颈动脉狭窄。”何初夏严肃道。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这两个种病在身,杜墨言很有可能随时猝死。
那边的林晓,立即上网搜索。
“阿西吧!严重吗?!”林晓气愤道。
“挺严重的,需要做cea手术。”何初夏如实回答,“这个手术在国内很少有做的,他还指名让我这个新手做,万一我明天发挥不稳,他可能就……”
“他会怎样?!”林晓激动道。
“死了、瘫痪、口眼歪斜,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的。”何初夏故意吓唬她道,虽然,这些情况真的有可能发生,她还没做过这个手术。
感觉杜墨言把他自己当成活体标本,让她实验了。
是有多厌世,不想活下去啊……
“这个老男人!阿西吧!他真是个天下第一到倒霉蛋!死了老婆,没了儿子,还年轻就得了老年人的病!”林晓抓狂的声音又传来。
何初夏苦笑,也心疼、同情杜墨言起来,“他心里苦着呢,一直背着这道枷锁,再走不出来,即使手术成功也还会抑郁得病。”
长期的抑郁,他没得癌症已经是庆幸了。
也佩服他,抑郁六年了,这期间,没有一台失败的手术案例。
“何医生,只要你明天的手术成功,那老男人死不了,瘫痪不了,口眼歪斜也无所谓,我会对你有求必应的!”
何初夏笑了,心想这丫头是不是真爱上杜墨言了?这么在乎他!
“这我不好保证的,只会尽全力!”
“那老男人是不是喜欢你?”林晓又问,这是她打听到的事。
何初夏被问住了,皱眉,“他爱的是他妻子。”
林晓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何初夏长长呼了口气,看着手机发呆,犹豫了很久,拨了他的号码,回应的是“无法接通”。
一直打,一直是这样。
上次寄报告给她,他也没联系她,此时此刻,他又在何初微的病房吗?
“阿城,我肚子又疼了!”何初微刚站起,又蹲下,坐在了马桶上,已经拉肚子拉得快虚脱了。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吃过止泻药了?”韩遇城扬声问,眯着眼,握着拳,恨不得何初微马上直接拉肚子拉死!
如此恨她,不是因为以前有多爱她,而是崔女士。
他单手扶着后脑勺,咬着牙,满脑子都是那个毒妇的脸!
也许,老天爷让他活到现在,就是要他和崔女士同归于尽!
“可是还好疼啊……呜……”何初微难过地喊,没什么比拉肚子更痛苦的事了。
“我去叫医生!”韩遇城敷衍她一句,走了。
他根本没去找医生,而是去了杜墨言的病房。
深夜,病房里环境幽暗,杜墨言没睡着,韩遇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点了根烟,杜墨言坐了起来,伸手问他要烟。
韩遇城丢给他一根,把打火机也丢给他。
病房的门被反锁着,护士进不来。
两个大男人,在明令禁止吸烟的病房里,不道德地抽起烟来。
“你不是戒了么?怎么又抽?”杜墨言幽幽地问,盘腿坐在病床上。
两个人静坐在月光里,烟雾缭绕,杜墨言也不似以前的洁癖,粗犷、落拓了许多,他轻轻咳嗽。
“想抽就抽,哪那么多约束!”韩遇城理所当然地回答,弹了弹烟灰,“你的病好治,治好了,就好好过日子,别再矫情!”
“你们非逼着我干嘛?死,也是一种解脱。”杜墨言很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