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后晋开运二年(公元945)的正月里,河南冬雪初融,草木吐新,河北却是烽火不断。
青州的土皇帝杨光远早在去年底,就被李守贞使人拉杀其于青州私宅,李守贞却向汴都奏称杨光远病逝。
李守贞班师,加同平章事,位及将相。皇帝石重贵以杨光远汴都私宅赐予李守贞,李守贞在原赐宅的基础上,大兴土木,一年有余方成,其府第为汴都之甲。符彦卿,则移镇许州,封祁国公。卖了自己老子的杨氏三兄弟,却个个有官做。
就在这个正月里,契丹人又南下,寇邢、洺、磁三州,杀掠殆尽,入邺都境。晋廷举大军北御,义成节度使皇甫遇、濮州刺史慕容彦超等数千兵马被数万契丹包围于榆林店,一天之内力战百余合,双方死伤众多,箭镞积地数尺。护国节度使安审琦力排众议,率军救援,扬鞭急进,契丹由是北退。
因有人建议趁契丹部众散归部落时,举大军北伐,攻幽州,晋主以为可,遂征兵诸道,御驾北征。河东节度使、北平王刘知远虽有异议,却不上谏。三月,晋军取得阳城大捷,契丹主耶律德光骑着骆驼狼狈北逃,契丹人损失巨大。李守贞、符彦卿二人表现极为出色,又都加官进爵。大胜并不足喜,因战场在本国境内,河北又遭蹂躏。
北方的战事,与青州临朐县的乡兵们并无关系。还在正月末,临朐县的乡兵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自备兵械与干粮,到县城里去应差。上千号乡兵们,老少不等,既有年老体衰的老人,也有幼稚少年,真正的精壮不及三分之一,这当中还有不少地痞无赖。
县令、县尉与主簿们,按照名册清点人数、兵械,又命人领着乡兵操练了几日,就算是演武了。剩下的日子里,乡兵们却不得还家,被官吏支使着去修葺城隍、官舍,甚至被驱使着去为自家修宅第。
黄河沿岸的乡兵只是在本地服役,各随其乡,自备兵械,团结为社,护卫乡里。韩奕武艺出众,在家乡名声不错,又因曾经历过贝州之战,因而成为其中的一个首领。
编练乡兵,这本是一件好事,杨光远叛,契丹人就曾试图南下支援杨光远,只是在齐州被击退,最后被晋军击败,虏性难改,难保契丹人不会再一次南下报仇。再说,组织乡兵训练,也可团结乡里,防止盗贼骚扰。
然而在乡村精壮年复稀少的情况下,再抽去男丁去操练军事,农田就不得不荒废,所以编立乡兵之策,就成了一件扰民的苛政,况且乡民们并不习惯军伍生活。
乡兵们叫苦连天,他们不习惯于军旅生活,当中的大多数宁愿在家,孝敬父母,种田打猎,养家糊口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他们不能在这春黄不接时,干等着家中老小饿死的消息传来。当中的无赖子弟,却四处惹是生非,甚至抢劫,如同强盗。县吏们似乎也无能为力,但因害怕上司追查,也不敢将乡兵放还回乡。
这下,临朐县城及附近的村庄,尤其是富户,就倒了大霉,他们是无赖子弟洗劫的最佳对象。等过完了正月,到了要播种的时候,百姓怨声载道,县太爷终于点头同意暂时将乡兵解散放还,待秋收后再一次征集。后来,乡兵被散罢,改成了让百姓交役钱,成了一种军赋,真可谓是赋上加赋。
虽然如此,那些无赖们却不肯复事农业,拉帮结派,遁入山林,成了货真价实的强盗,肆虐四方百姓。抢劫总比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容易。
匪患何其多也?在韩奕的记忆中,青州已经剿过无数次匪了,本地的匪徒就像是割后的韭菜,一茬又一茬,更不必说外县外州流窜来的强盗。就连韩奕,也曾经参加过好几次围剿强盗的行动,赚点辛苦钱。
这次有几伙强人,勾结在一起,占据了朐山,人数不下千人,曾洗劫临朐县城,就连县令的一位爱妾也被强人掳走。县令痛惜自己失去一位小妾,去青州请来了一队官军,并且召集本地的乡兵,发誓要血债血偿,还强行命令本地的富户们出资悬赏。
“奕哥儿,这才官府开出的赏钱不少!”蔡小五兴高采烈地招呼道。韩奕领着平安里百来位乡兵刚刚赶到,蔡小五是被韩奕派来打听消息的。
“多少?”韩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