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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的骑兵划破了黑暗,急奔而来。
马蹄声在夜风中隐约可闻,随后越来越大,渐渐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颤抖起来,如同山洪爆发一般,骄横的死神带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神俱裂。
这伙契丹人还是从棣州、齐州一带黄河下游过来的,本是前锋斥候一类的军队。听北方来的逃兵说,晋国朝廷军队的主力在北方驻足不前,以致被契丹人包围在滹沱河中渡桥,而契丹人的游骑及小股军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南下侵袭。
仅仅这三百敌骑就成了眼下五百晋人的噩梦。呼延大声疾呼,呼斥着部下,前队的人心中胆怯,求生的本能令他们往后队冲,在契丹人在奔到跟前时,己方早就乱成一团。
韩奕急呼本都一百人抄兵器,围成圆阵。圆阵刚勉强结成,契丹骑兵的箭矢就飞了过来,黑暗中韩奕等人根本就还不清箭矢袭来的轨迹,手上又无盾牌,只得凭着本能挥舞手中的兵器。
一只箭矢飞驰而来,刺入身边人的心窝,那人仰面倒下前,本能地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韩奕的衣角,将韩奕扯倒在地。
瞬间十余人被射中倒下,第一队契丹骑兵一晃而过,第二队契丹兵又杀了过来,韩奕这时已经握弓在手,他已经顾不着挥刀护卫着自己身前,往来袭的黑影凭感觉怒射。
呐喊声、马蹄声、兵器相交声与惨叫声混成了一锅粥,韩奕只能凭借最大的能力,拔箭、张弓、怒射。箭箭奔如流星,韩奕却不知自己有没有射中对方,
勉强结成的圆阵出现了松动,第三队契丹兵也冲了过来,这一次直接冲入了人群之中,横劈斜刺,惨叫声接连不断。那方才第一队的契丹兵也折返了过来,试图将这五百人一网打尽。随队的妇人与小孩被契丹人的战马踩倒在地,老人被追上来的契丹人砍翻在地,最善战的勇士面对身边同胞的死亡,只得含恨举起刀枪拼命地抵抗,这种局面也只有尽力而为的份。
“诸位,事已不可为,各自逃命去吧!”人群中传来呼延的喊声。不用他提醒,晋国人立即放弃了抵抗,各自往四面八方逃命去了,这倒是分散了契丹人的注意,他们一时不知往哪追好。
一只马槊刺了过来,韩奕促不及防,尖刃擦肩而过。肩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而那位契丹人骑着高头大马又兜了回来,迎面撞来,竟欲将韩奕当场撞死,黑暗中韩奕只觉得一座大山迎面撞来,让他急切之下只得选择避让,手中的横刀顺手狠狠地一挡。
横刀砍在马后蹄之上,战马长嘶着摔倒在地。韩奕赶上前去,往那刚半跪在地上的黑影头部劈去,一道血腥的热流溅在他的身上,让他心头恨意稍减。韩奕趁机大声呼喊着蔡小五与郑宝的名字,在这混乱之中哪里能得到回应。他咬了咬牙,撒腿便往暗夜深处奔去。
刚奔出三百步远,身后响起了马蹄声,一位契丹兵发现了韩奕,朝着他身后追了过来,追到近处往韩奕的脑袋上拍来。
韩奕听到脑后疾风响起,立即在原地急蹲而下,将脑袋避过。契丹人扑了个空,又从前面兜了过来,韩奕暗暗叫苦,索性往另一方向奔去。契丹人紧追不舍,韩奕狂奔往前,奔跑中将刀还回刀鞘,不停地变向奔跑,另一边取了弓箭回头便射。箭矢划破黑暗,带着啸声,那契丹人听得真切,慌忙避让,待发现那箭矢射偏了,再寻那刁钻的晋人,茫茫黑夜中,已经无影无踪。
暗夜中,韩奕的身影在沟渠与野草、矮树林间急速地奔跑,如同一只精力充沛的豹子,刺树上的针刺在他的身上划出无数道口子。
他不知道呼延、朱贵与吴大用等人是否还活着,不知道蔡小五是不是还在做着出人头地的美梦,更不知道郑宝这位跟自己不到一个时辰的少年人是否能侥幸逃脱。
这样的结局令他感到十分羞愧,尽管这并非是他的错,堂堂中原,怎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呢?
跑出了老远,韩奕这才停下来休息,身边旁无一人。寒风呼呼地刮着,身上单薄的军衣无法遮挡中彻骨的严寒,而身上的伤口却仍在火辣辣地疼,即便是腹中的旧伤此时也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