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又不是没被佟管事打过。
几十年前。
田管事年少的时候,经常撺掇着叶北玄的父亲,在府中干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把整个北境侯府惹得鸡飞狗跳,那时就没少被佟管事打。
而今。
田管事再度挨打,不由得想起了童年往事,历历在目。
这一顿打。
不仅没把田管事打哭,反倒让这胖子那油乎乎的脸上,浮现出了仿若童年的欢笑。
紧接着。
田管事就不只是一动不动挨打了,而是小步跑了起来,但速度不快,假装体型太胖跑不动,好让佟管事提着棍子追着他抽。
“你个二皮脸!”
“你还敢笑!”
佟管事骂骂咧咧,渐渐的也找到了多年以前教训田管事的感觉,越打就越顺手。
不远处。
聂神秀和聂长风叔侄二人,暂未离去,正在围观这一场闹剧。
聂长风瞅着挨打的田管事,不由得想起了年少之时,被聂神秀教训之事。
童年阴影浮上心头。
聂长风看了一眼身边的秀叔,又赶紧低下头去,道:“叔,我们也走吧。”
聂神秀摇了摇头。
聂长风又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聂神秀指了指挨打的田管事,问道:“对于此事,长风你可有什么见解?”
聂长风听得眼神一颤,只以为聂神秀要借此机会,再揍他一顿。
聂神秀没有揍人的想法。
“叶北玄回来之前,府中之事,虽被佟管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但始终有一种沉闷,死气沉沉的感觉。”
“如今你看。”
“佟管事在打人,田管事在挨打,二人一追一逃,那些叶家仆役则在围观,指指点点。”
“广场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生机勃勃啊。”
聂神秀一言至此,转身凝视着叶北玄离去的方向,又道:“叶北玄刚回北境侯府,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让死气沉沉的叶家,变得生机勃勃,把这一潭死水带活了。”
聂长风确定了秀叔不是要揍他,终于放下心来,问道:“这是为何?”
聂神秀道:“这就是,小夏跟叶北玄相处不久,就说非他不嫁的原因之一。”
啊?
聂长风还是不懂。
聂神秀道:“叶北玄年纪不大,却因绝脉缠身,命途多舛,自幼饱受折磨,又遭受曲玉青那些人欺压,于是,他的心性,远比你这样的年轻人要沉稳,但身上的锐气和斗志,却远在你这种人之上。”
“而且,这叶北玄自幼博览群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他待人真挚,进退有据,言行举止皆有法度……”
“这,便是魅力。”
聂神秀面带微笑,道:“小夏看上叶北玄,可不止是因为他长得玉树临风。”
聂长风却道:“叶北玄若是待人进退有据,为何走的时候,理都不理我们?”
聂神秀皱眉道:“要不是你这混球盛气凌人,一来在他面前叫嚣,他怎会对我们如此冷淡?”
聂长风不说话了。
*********
主院。
叶北玄虽有几个月没回来,但一直有人打扫,倒也干净整洁,院中的摆设和器具,一如往昔。
书房桌上,摆着一些折子。
佟管事早就吩咐府中之人,将北境的政务折子拿来,如今已摆在了叶北玄桌上。
北境是四方诸侯之一。
这是千余年前,大离皇朝立国之时,分封天下,订立的规矩。
叶北玄是身为北境之主,是天下诸侯之一,也是这一方诸侯国的国主。
在叶家,叶北玄被称之为家主,府中的老一辈之人,则尊称他为少主。
寻常的北境之人,则要尊称叶北玄为君上。
作为诸侯国之主,叶北玄即便再如何对朝政不感兴趣,第武道修行兴趣更大,但他总得对自家北境,有一定的了解。
书房里这些奏折,还是得翻一翻,随意看看。
折子很多。
相当于朝中的奏折。
好在叶北玄自幼博览群书,看书的速度本就很快,只需一眼扫过,就知道奏折里说的是什么。
原本。
叶北玄只以为,都是些寻常的政务之事,随便看看就行。
可一看之下,却发现问题很大。
有些事情。
诸如军政之事。
甚至到了不管不行的地步。
叶北玄不仅微微皱眉。
这些事……
以前都是曲玉青那贱婢,以及叶家大长老叶良平等人在管。
未曾想到。
这些年下来,居然糜烂到了这种地步。
哪怕九叔公叶凤英回来了,接受北境诸多政务,但一时半会间,也难以扭转局势。
曲玉青那贱婢等人,为祸太深。
区区数月。
以叶凤英一己之力,起不到多大效果。
砰!
叶北玄抓着折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身为北境之主,岂能对这些事情坐视不理?
这是自己的北境!
这是祖上传下的基业!
岂能不管?
必须管!
不过。
叶北玄却不打算用什么权谋,用什么帝王之术。
那么做太麻烦。
武道中人,自然有武道中人的处理办法。
叶北玄神色冷峻,继续翻阅桌上的折子,心中怒意渐渐化作杀意,汹涌澎湃。
不多时。
有人前来禀告,说夫人身边的老仆风棱,要来求见。
风棱?
棱伯?
叶北玄想起了那个随着风晴雪一起,带着嫁妆来到北境的老仆。
数月前。
叶北玄去神策武府修行,就是由这风棱一路护送。
那天夜里,若非风棱就住在隔壁房间,及时赶来,只怕会被那玄天宗的宁震,半夜偷袭得逞。
很快。
风棱被人抬到书房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姑爷,这是小姐的信……”(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