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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玄在雪中停下脚步,凝神观察,但视线被暴风雪遮挡,只能看到十余步之内,雪地里横七竖八都是雷云阁弟子的尸体,十余步外则看不清楚。
暴风雪极大。
狂风嘶吼咆哮,将空中落下暴雪卷得横扫而来,又将落到地上的积雪卷起、撕开、搅碎,变成灰尘一样的冰沙,在离地数丈之处,聚集成一层犹如浓雾的雪白冰雾,仿佛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帷幕,笼罩在山野当中,随着狂风朝远处狂卷而去……
寻常的暴风雪,哪怕雪下得再大,最多也就让视线模糊,不会出现这种冰雾现象。
叶北玄和赵多益站在暴风雪里,置身于冰雾当中,仿佛是被浓雾包围,视线一片模糊。
就连十余步外的木屋子,都得睁大眼睛,凝聚目力去观察,才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
唯有在“八月即飞雪”的北境,才会下这么大的暴雪。也唯有在北境,才会出现这种,随着狂风横扫山野的冰雾。
但叶北玄早就习以为常。
从小就在北境长大,自然习惯了北境的天气,哪怕这冰原深处的暴风雪,比北境的暴风雪更加恶劣,对有着魂变境修为的叶北玄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叶北玄只是在停下脚步之后,凝神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就绕着这一片建造了木屋的原野走了一圈,看看是否有人暗藏在周围。
暴风雪和冰雾遮挡视线。
哪怕叶北玄可以用意念道体诀增强视力,但视线所及之处,冰雾犹如一层雪白的帷幕,像是厚厚的屏风,挡住视线,哪怕目力再强,也不能隔着帷幕和屏风,看清楚远处的景物。
先看看周围。
迅速在周围绕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活下来的雷云阁弟子,躲在周围某个角落,然后再去探查雪地当中,那些雷云阁弟子的尸首。
周遭空无一人。
山野里只有风声呼啸。
叶北玄提剑走至雷云阁弟子的尸首之处,来到一个雷云阁弟子身边,凝神一看,只见此人的尸首,早已冻僵,胸口有一个空空的血洞。
唰!
赵多益手中长枪一挥,将那雷云阁弟子的尸首,由中间的血洞之处斩开,只见那早已冻僵的硬邦邦尸体当中,有一条条孔洞,像极了被植物扎根过的冻土……
“石血鬼藤!”
赵多益道:“这些尸体身上的血洞,跟甘思远尸体上的血洞,一模一样。而且尸体内部的孔洞,也全都是植物根系扎出来的。这些雷云阁弟子,必定都是死在应天成手中,死了以后,还被应天成用石血鬼藤吸血……”
“难怪,血腥味会这么淡!”
“应天成担心我们追过来,不敢耽误时间,只是匆匆将这些雷云阁弟子的血液吸走大半,就立刻逃之夭夭,否则这些尸体当中,不会有残留的鲜血被冻结……”
“这些雷云阁弟子的尸首,已经完全冻结,只怕早在我们诛杀翟永定的时候,应天成就已经逃之夭夭,跑进了暴风雪里,肯定是追不上了。”
赵多益指着雪地里的尸首,朝叶北玄分析了一阵,但因风声呼啸,赵多益说话的时候,直接将嘴唇凑到叶北玄耳边。
在这种狂风怒号的环境里,若想跟人说话,要么就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要么就得凑到对方耳边说。
赵多益选择凑到叶北玄耳边说话,甚至因此而对北境冰原的暴风雪天气,多了几分好感。哪怕她的故乡不在北境,而是在地底某座城池,常年都是闷热天气,如今刚来北境不久,尚未适应北境的气候,但她依旧喜欢上了北境的暴风雪。
“暴雪遮天,山野间冰雾纵横,若想追上应天成……此事不太可能。”
叶北玄也凑到赵多益耳边,道:“我们先仔细看看,再做打算。”
叶北玄说着就往前走去。
赵多益赶紧跟上,挨在叶北玄身边,肩并着肩,又凑到叶北玄耳边说道:“君侯为什么不直接大声说话,而是故意凑到本将军的耳边说话?君侯这么做,是不是想趁机撩拨本将军?”
叶北玄充耳不闻,理都不理。
赵多益又说道:“说实话,本将军很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有一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君侯是不是也很喜欢?”
叶北玄听得微微皱眉,冷然说道:“如果这里的雷云阁弟子,尚未死绝,还有人暗藏在角落里,一旦我们大声说话,难免会被他们听到,打草惊蛇……”
赵多益道:“君侯对本将军,何必这么冷酷无情呢?再怎么说,你我都是生死之交,有着过命的交情,君侯何必对本将军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叶北玄不再理会。
他知道。
以赵多益的心性,若是再聊下去,赵多益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一些虎狼之词。
最好是不要再搭理。
不给赵多益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果然。
赵多益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说。
她本来就是那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性格。
若不是在叶北玄面前,而是在她亲弟弟赵克,或者是前朝皇族太子陈太阿面前,赵多益不会说这么多话,除非是讨论行军作战,赵多益才会滔滔不绝,平日里,话语并不多。
甚至……
赵多益不太擅长怎么去跟人聊天,更不擅长撩拨男人。
早年间。
赵多益长年累月都在沸血猎场磨砺武道,一个人独处,早已习惯了孤独。人一旦远离群体,难免会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了,当然某些非常外向的性格除外。
若非不太懂得跟人相处,赵多益第一次见到叶北玄的时候,就不会直接要看叶北玄的杀手锏,甚至一言不合就对叶北玄动手,直接冲进那座由梨修布置的阵法当中,最终铩羽而归。
到后来。
叶北玄去地下城的荒野里修行武道,赵多益直接引来一群邪祟,让邪祟围攻叶北玄,也只是为了看一看,叶北玄到底有什么杀手锏。
当这条路走不通以后。
赵多益改变了方式,不再对叶北玄动手,而是换一种方式跟叶北玄相处。
但相处的过程,一样的极端。
由直接动手,换成直接勾引。
这是从一种极端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不过。
赵多益虽然一直在这么做,但却不怎么擅长,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更不懂得怎么样才能培养感情。
若论行军作战,冲锋陷阵,赵多益是行家。
可在谈情说爱方面,赵多益的水平却不堪入目,跟世间那些擅长玩弄感情的“渣男”和“渣女”相比,差得太远。
只懂得莽!
莽夫的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