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雄浑的声音,裹挟着一股强大的圣气罡风,很快席卷了整个船舱。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打算出手伸张正义的人,听到这股声音,瞬间脸色大变,随后快速向后退开几步。一个体型高大,身穿紫色长袍,头戴玉冠的中年人,背负双手,缓缓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有老有少,虽然表面来看,容貌并不出众,但他们的双眼,却无比锐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全部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跟随之人的实力都这么强大,走在最前方的中年人,实力自然是不用多说了。“见过少族长。”那些一开始气势汹汹的众人,此刻变得无比乖巧,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刚刚叫嚣得最凶的那个人,在这个紫袍中年人面前,也表现得恭恭敬敬,不敢造次。少族长?这就是明月的父亲么?陆玄下意识向明月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她的表现,和其他人一般无疑,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也变得无比乖巧。眼眸之中更是浮现出了一丝敬畏之色。显然,明月的父亲,在她心目中,积威已久,而且她最近又闯了那么多的祸,她自然是害怕得发抖。紫袍中年人走到陆玄面前,先是上下审视了一番,随后突然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道:“小友,总算见到你了,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哗!此言一出,那些熟悉紫袍中年人性格的人,全部怔住。在他们印象之中,少族长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让人十分望而生畏,很少见到他用如此和蔼的口吻说话。就连明月都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向陆玄盯了一眼。“少族长,此人可能是修罗血族的奸细,还请你立即采取手段,将其驱逐啊!”一个身穿黄袍,同样长得贼眉鼠眼的修士,站出来躬身一拜道。他的语气十分凄凉,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紫袍中年人回头望了那个黄袍修士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当我眼瞎?不是你们青家的人在这里煽风点火,别人又怎么可能出手?”“怎么?被废了一个半圣还不够,还要再搭上另外一个人?”那个原本来势汹汹的黄袍修士,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显然没想到紫袍中年人是这种态度。在他的想法之中,紫袍中年人肯定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两头讨好,他们青家正好可以挽回一点损失。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紫袍中年人的态度如此强硬,而且坚决的站在那个毛头小子的一方。那个毛头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一阶半圣么?至于和他们一个半圣门阀的人闹僵,难道他不怕手底下的人寒心么?还是说,这个年轻人的价值,远在他们青家之上。不惜牺牲他们的家族,也要保下他?一想到这个可能,这个黄袍修士,后心就有些发凉,仿佛一下子坠入到冰窖一样。那个黄袍修士本想退缩认怂,但看到位于紫袍中年人不远处的公子羲,突然心中又充满了勇气。少族长又怎么样?如今修罗血族来势汹汹,只有持剑人才能庇护他们!公子羲可是镇岳剑的持剑人,若是能投在他的手下,必然比在血狱古族当一个门客,要尊贵许多。富贵险中求,拼了!一念及此,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少族长,在下也是实事求是罢了,他当众行凶,而且身份神秘,若是不惩治,恐怕难以服众。”紫袍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朝着那个黄袍男子,轻轻一笑道:“好,既然你们都说了,他的来历神秘,那我就来跟你们说一下,他的真实来历。”“此人,名叫顾浩,乃是神剑宗的弟子……”听到此处,众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不就是出身于神剑宗而已,他们血狱古族在底蕴上,不比神剑宗要差上多少。还能怕他们发难不成?但紫袍中年人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同时,他也是神剑,赤霄剑的持剑人!”哗!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个黄袍男子,更是不堪,直接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脸上布满了浓浓的不可置信神色。就连镇岳剑的持剑人,公子羲,也露出了些许惊容。他们都没有想到,六把神剑之一的赤霄剑,居然在他的手中。如此一来,他绝对不可能是修罗血族的潜伏者。众所周知,修罗血族是没办法激活神剑里面的真实力量,神剑在他们手中,形同废铁。紫袍中年人越说,脸上的冷笑愈发浓郁:“你们老想着让持剑人来保护你们,然而当真正的持剑人站在你们的面前,你们却把他当作修罗血族,还要将其驱逐出去。”“有眼无珠!”洋洋洒洒一番话落下,每一个字都像一击重锤,落在在场每一个叫嚣过的人心中。那些曾经叫嚣着要教训陆玄一顿的人,全部低下了脑袋。唯有公子羲冷哼一声:“少族长,即便此人是持剑人,来历同样也不明,而且还是朝廷钦犯,不得不防。”“在下也是好言相劝,若是少族长一意孤行,那在下也只能作罢了,言尽于此,告辞。”说完,公子羲再度冷冷瞪了陆玄一眼,随后,化作一道剑光,很快冲出了灵舟。他的剑道境界极高,只差一点点就能到达剑圣的境界。御剑飞行,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与这些人同行,光凭他自己的速度,甚至还会比陆玄等人,快上一点,到达血狱一族的核心要地。紫袍中年人冷嗤一声,随后转过头,朝着陆玄笑道:“顾公子,你不用管此人,你和他同为持剑人,无需惧怕他的刁难。”“借一步说话?”陆玄微微点头,道:“可以。”两人很快并肩着离开。场上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纷纷离去,唯有黄袍男子,突然如同丧失了魂魄一样,呆呆的跪在了地上,面若死灰。他知道,他们家族已经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