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腹看到丁橙拧着段小涯的耳朵,激动扑到栅栏呜呜地咆哮,似乎极为愤怒。段小涯大感奇怪,这头老虎似乎十分拥护自己,刚才不仅不吃他,而且对他又跪又拜,给他抓鸡,看到别人伤害他,他又极其地愤怒。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也没心思去想太多,因为丁橙这小花娘已经快把他的耳朵拧断。“恁母狗操!”段小涯暴跳起来,一记耳光招呼过去。丁橙愣了一下,大叫:“你敢打我?来人,给我弄死他!”杨荣立即上前,擒住段小涯肩头,段小涯肩头往下一沉,右肘迅速地往杨荣后颈压落。杨荣伸手一格,一勾,抓住段小涯手腕。段小涯知道手腕乃是脉门所在,擒拿手中专门制人脉门,可以使人手臂力道锐减。但是杨荣擒拿之时,右腋窝露出一处破绽,段小涯一脚踢去,杨荣急忙缩手避开。李飞不知段小涯深浅,一直站在一旁观看他的武功路数,但段小涯的武功招式却也稀松平常,甚至有些倒也不能算是招式,更像是无赖打架一般,看似毫无章法,但在他施展出来,却又行云如水,说不出的和谐。李飞暗暗诧异,若说他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可是有些招式,又使得像模像样,若说他受过专门的训练,可又不像,他的招式太过随心所欲,更多的像是胡来。杨荣身为杨麟的独子,从小就受杨麟的指导,已经初窥天龙门武道的上层门径,但对段小涯这些胡来的招式,竟然没有任何办法。两人拆了二三十招,此刻黎明的曙光已经洒落下来,看到地面烟尘滚滚,段小涯毕竟身上有伤,昨晚体力消耗极大,先前又昏厥了一次,渐渐有些不支。他也不想和杨荣这么纠缠下去,向后一跃,就地一滚,抓起一块石头朝着杨荣掷去,杨荣侧头避开,段小涯又拿石头掷去,杨荣跳开一步。后山地面没有浇灌,砾石极多,段小涯随捡随掷,倒也轻松自在,不过杨荣却也不是没有身手的人,每一块石头都被轻轻地躲闪。李飞摇头不已,两个人像在玩躲避球,哪里像是武者切磋?杨荣也不耐烦了,喝道:“你到底打不打?”段小涯大叫一声:“卧槽,老虎跑出来了!”杨荣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回头一看,老虎好好地趴在虎园的栅栏之上,一愣之下,冷不丁脑后一疼,伸手一摸,摸出一滩的血。杨荣大怒:“混蛋,暗算我!”段小涯双手石头噗噗地砸了过去,迅速逃窜,杨荣狂追不已。刚才在虎园被马腹追逐,段小涯紧张之下,并未察觉,此刻他忽然觉得他的脚步轻快很多,仿佛地球引力变小一般,奔跑起来也是飞快无比。但是狮子林毕竟是丁老爷子的地盘,守卫极多,两人追逐之间,加上丁橙的叫嚷,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正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手里都是拐棍。杨荣大叫:“把他给我抓住!”于是大打出手,段小涯踢飞两个黑衣人,从一个黑衣人**滚了过去,顺便一招猴子偷桃,那个黑衣人顿时一声惨叫,体会到了蛋蛋的忧伤,以及人生的真谛。段小涯赔笑:“兄弟,对不住了,我会照顾你老婆的。”一根拐棍砸了下来,段小涯轻松一避,一脚踹到他的腿弯,那黑衣人扑通一声单膝跪倒。丁橙赶到,叫道:“别让他跑了,追!”段小涯转身越过一重灌木带,接着又是一重灌木带,一连越过四五道灌木带,就像刘翔跨栏似的,脚下生风。杨荣带着一群黑衣人狂追不已,狮子林面积极大,段小涯初来乍到,不识途径,也不知出口是在什么地方,只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跳到一座廊桥,桥下溪水潺潺,桥檐之下挂着两排大红灯笼,段小涯手里抓了一根树枝,一路乱打,灯笼之中点着蜡烛,顷刻之间烧了起来。一个仆人赶了过来:“喂,你什么人?”段小涯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撞到桥下,溅起一片水花。杨荣慌慌忙忙赶来,廊桥都是木质结构,极易着火,杨荣吩咐几个黑衣人留下救火,带领剩下的人继续追去。段小涯迅速下了廊桥,看到路边有个垃圾桶,随手抱了起来,朝着杨荣砸了过去。杨荣一脚踢爆,勃然大怒:“王八蛋,抓到你,我弄死你!”段小涯冷笑:“你能抓到老子再说!”向右一窜,钻入一丛芭蕉,不想前方又有一拨黑衣人持着拐棍闻声而来。段小涯只有朝着旁边的假山丛里钻去,假山极其茂密,高低起伏,而且能够起到阻断视野的作用,黑衣人一时也看不到他的行踪,只有跟进去胡乱地搜索。段小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甩开,朝着一处幽深的花坳走去,此刻深秋季节,花坳遍地菊花,而且品种繁多,苍龙爪,花鹿角,绿水秋波,紫阁凝霜,东海银丝,朱砂灌耳,等等,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当然,段小涯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这些品种有多珍贵,只见金灿灿,白花花,红彤彤,紫云云一片接着一片,此刻被人追打,他也无暇欣赏,双腿噼噼啪啪地趟了过去,也不知踩坏多少。眼前出现一座中式庭院,段小涯听见身后叫喊的声音,知道黑衣人又追上来,迅速朝着庭院奔跑过去,翻过两米来高的围墙。此刻天才蒙蒙亮,庭院的主人尚未起床,四下一片寂然,段小涯满世界地寻找藏身之处,忽听一个声音叫道:“有人来啦,有人来啦!”段小涯吃了一惊,循声望去,看到滴水檐下挂着一只金丝鸟笼,笼里一只欢叫的白色鹦鹉。段小涯瞪它一眼:“你丫给我闭嘴,否则老子把你烧烤了!”白色鹦鹉叫道:“小偷!小偷!”段小涯怕把人给招来,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鸟笼,把手伸了进去,一把抓住鹦鹉的脖子,鹦鹉顿时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