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区没有高楼,大部分还是旧年代留下来的房屋,所以抬头就能看到星空,没有城市建筑物的遮挡,视野比较开阔。两人坐在白石桥的靠椅上面,段小涯跷起二郎脚,点燃一根香烟,问道:“月如姐,你找我什么事情?”“我听高队说,警方现在不准备抓你了。”段小涯微微一怔:“找到凶手了吗?”“那倒没有。至于原因,高队也没跟我细说。”段小涯笑道:“这么说来,我可以回家了吗?”“怎么,很想家吗?”“我出来很多天了,没有给家里一个消息,我怕家里担心。”林月如微微一笑:“是想弟妹了吧?”“姐,我还没结婚呢,你哪来的弟妹?”“有女朋友了吗?”“有,好几个呢。”段小涯嘚瑟地道,倘若林月如是个优质美女,段小涯为了装逼,自然不会说好几个,这不是等于自毁长城吗?但他对林月如没有那种意思,也就无所谓了,只是觉得这个警察平易近人,而且有些人情味,乐意和她交朋友。但林月如却又不信了,笑道:“就会吹牛。”料想一个小小的农民,他若说一个女朋友,她倒会相信,但说好几个,杀了她也不会信,估计是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为了面上好受一点,所以编造出来的谎言。段小涯笑笑,也不解释,问道:“姐,你结婚了吗?”料想林月如三十来岁的女人,早该结婚了,没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林月如轻轻一叹:“你也知道,我是做法医的,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哪个男人肯要我?家里倒是给我介绍了几个,可是他们一听我的职业,吓的撒腿就跑。”段小涯想想也是,这个职业实在瘆得慌,谁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把老公当成尸体?而且,稍有迷信思想的人,都会觉得这很晦气。段小涯安慰道:“姐,你放心吧,你是一个好女人,一定会有一个好男人疼你的。”“谢谢你。”林月如莞尔地望他一眼。“明天,咱们一起去查案吧?”“你还想去查瑞恩的案件吗?”“当然,就算警方现在不抓我,但我始终是有嫌疑的,万一哪天想起我来,该抓还是要抓。可是到时,我想找证据可没那么容易了,时间一久,很多证据也都不在了。”段小涯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冤屈,以前村里出了点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但那些也只是小事,村人又都怕他,折腾不出什么。然而眼下,可是杀人命案,这个黑锅要是背在身上,整个人都黑了,时刻都要提防警方过来抓人。他在棘山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看到父母苍老的模样,他渐渐意识到自己肩头上的责任,他要出了什么事情,家里可怎么办?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受怕,他必须查出真相。次日,段小涯等着林月如过来找他,段小涯已和郝吟剑说了薇薇安的案件已经告破,郝吟剑又回到学校去了。段小涯和林月如两人到了九龙酒店,此刻酒店已经重新开业,但段小涯还是稍微乔装打扮,林月如拿了假胡子给他粘上,络腮胡子,遮住大半边的脸廓,戴着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墨镜,从那些保安面前走过,竟然没认出他。大堂负责的人过来招呼,林月如出示证件,道:“我们找人,不要声张。”那人见林月如出示证件,只道段小涯也是警务人员,两人都穿着便衣,明显是在暗中调查,以为酒店又混进了什么危险人物,心里也有一些发慌,毕竟瑞恩案才发生在几天前,每个人都心有余悸。可她也不敢阻挠警方办案,只是暗暗吩咐保安严加戒备,以防上次的悲剧重演。二楼前后各有洗手间,每个包房也都有洗手间,但是包房的洗手间,一般只有洗手的作用,虽有马桶,但稍有节操的人,都不会在里面解手的,毕竟包房还是要吃饭用的。所以,只要不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走廊两端的洗手间解手。可是瑞恩遇害的洗手间,直到有人发现尸体,其间相隔两三个小时,竟然只有段小涯一人进去。二人走进洗手间,杀人现场的洗手间,此刻还是处于封锁状态,外面拉着警戒线,所以里面没有其他的人。“当时瑞恩就是死在这里。”林月如指着一个隔间,这个隔间,就是段小涯上次电晕保安和女服员的隔间旁边。林月如又把现场的照片从手机上翻出来给他看:“这是我从同事那儿拿来的照片。”段小涯看着照片上瑞恩的死状,应该是在小解的时候,被人当心一刀,因为他的拉链没有拉上,可能凶手出手的速度太快,措手不及。林月如又道:“当时清洁工到洗手间清洁的时候,看到这个隔间门缝下面血迹渗出,这才发现瑞恩惨死。”“清洁工没有嫌疑吗?”“没有,瑞恩毕竟是顾小曼的保镖,人高马大,而且又是职业的拳击手,一个普通的清洁工,就算想杀他,也只能暗中下手,可是瑞恩心口中刀,明显就是面对面。而且,餐刀没有那么锋利,特别是他的刀头并不尖锐,如果划伤瑞恩倒有可能,可那一刀却是刺的。除了那一刀,瑞恩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明显就是一击毙命。”段小涯暗暗点头:“看来是个高手所为。”“丁老爷子的寿宴,来了那么多人,其中不乏武道高手,相信真正的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段小涯站在瑞恩死的位置上面,纳闷地道:“这不合理,如果瑞恩就是这么死的,那么他小便的时候,凶手就站在他的前面。他见到隔间里面还有另一个人,难道他还进去小便?”“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已经查过案发之前几个小时的监控,丁老爷子的寿宴开始之时,整个酒店是做了清场的。案发之前凡是进入这个洗手间的人,我们都已做过一一的对应,每一个进去的人都有出来。瑞恩进来之前,可以肯定洗手间没有别人,但他十几分钟没有出去,然后你就进来了。”“十几分钟?”“应该是12分钟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