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下来,冒碧莲挣了将近两万块钱,喜的手舞足蹈,对段小涯就越来越看好了,虽然出身不好,但有这脑袋,什么钱挣不来?冒碧莲看好段小涯,木芳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冒碧莲不停地在给段小涯碗里夹菜,木芳想要给段小涯夹菜,都没有地方下手。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冒碧莲看段小涯的眼神都快要眯起来了,笑意随着鱼尾纹一圈一圈地荡了出去,段小涯心里忐忑不安,我去,她要不是木芳的妈,他都以为她对他有意思了。“咳咳,芳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冒碧莲忽然扭头望向木芳。木芳被她杀的措手不及,忙道:“妈,我才二十岁,不急。”“二十岁已经可以结婚了。”“妈,我想和小涯哥再奋斗几年。”段小涯最怕提起结婚的事,若在农村一直生活下去,他或许也会和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可是现在,他见的世面越来越多,就越来越觉得婚姻没有什么意义。现在的婚姻和以前的婚姻不同,以前的婚姻能够白头偕老,两口子能过一辈子,现在的婚姻说离就离,婚内出轨也不算有罪,他为什么还要结这个婚?如果说婚姻是一个牢笼,以前的牢笼能把两个人一辈子拴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的牢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就像一个旅馆。男人觉得老婆人老珠黄,只要身体能行,再换一个,而如果男人跌入低谷的时候,老婆只要还有本钱,可以随时去找下家。这样的婚姻,已经失去了相互扶持的意义,没有相濡以沫,转眼就能成为陌路,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去经营?如果说婚姻是一个坟墓,以前的坟墓能把两个人埋成白骨,化成黄土,列入宗祠,记入族谱,可是现在的坟墓,随时可以有人从里面爬出来,你说吓不吓人?还好,现在提倡火葬。这是客观原因,而段小涯的主观原因,就是女人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都娶回家,娶了谁,对其他人都不公平。索性,一辈子就不结婚了,反正他的生性就不安分,也不在乎这些问题。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结婚,他要为妙僧去渡情劫,谁知道这无良的小和尚,漫长的时光之中,祸害了多少姑娘,现在要让他来帮他再续前缘,才能修成圆满。而木芳,倒也不是不想和段小涯结婚,而是考虑到段小涯现在是逃犯,两人要是去登记,没准段小涯当场就被人给扣下了,所以一直对冒碧莲打马虎眼。到了最后,冒碧莲也没有办法,毕竟说实在的,木芳年纪还太小,一点也不着急。而且仔细想想,对段小涯的了解也不深,在观察一段时间,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以木芳的模样,也不愁嫁。很快到了除夕,段小涯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不敢说自己现在逃亡在外,一边还有方凝帮他圆谎,成功地瞒了过去。除夕的夜晚,家家团圆,但一不留神,木头却忽然走丢了,全家着急的不得了,毕竟木头是个弱智,一般冒碧莲也不敢让他出门。但除夕之夜,街上十分热闹,有人在放烟花,冒碧莲只让他在门口待一会儿,自己进去做饭,可是转眼之间,他就无影无踪。段小涯只有和冒碧莲、木芳分头去找,她们母女去向熟人打听,段小涯只有走在街头询问路人。路上,熙熙攘攘,段小涯隐约看到一抹诡异的身影正从他的眼前闪过,转眼混入人群之中。段小涯急忙追了过去,那人奔跑的速度极快,顷刻之间,就从街头消失。段小涯只身进入一条胡同之中,喝道:“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小子,听说你身手不错?”声音是从胡同旁边一栋房屋的屋顶传来。段小涯抬头一看,看到一个瘦瘪瘪的中年男子坐在屋脊之上,手里拿着一杆细长的罗汉竹镶白铜嘴的烟枪,江南水乡,一般都抽水烟,很少有人抽旱烟。“你是谁?”“査仁,听说过吗?”段小涯微微一笑:“我只听过人渣。”査仁倒也不恼,笑道:“你说话倒也挺风趣的。”“少废话,木头是不是你带走的?”“你说那个傻小子?”段小涯一听他这么说,木头显然是在他手里,喝问:“他在哪儿?”“咱们两个打一架,你如果能打赢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査仁冷笑:“你打伤了我外甥,你问我为什么?”段小涯一愣:“阿彪是你外甥?”他来莲花乡这么久,不平事倒也见过不少,但因躲避警方,他也不敢太过张扬,所以也没怎么和人起冲突,除了阿彪。査仁随即起身,向后一翻,又从屋后落了下去。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接着胡同墙壁之力,也跟着跃上屋顶,胡同两边房屋只有两层之高,以他现在的身手,想要上屋,不是什么难事。跟着落下屋去,寻着査仁的身影狂追而去,两人奔跑如风,段小涯不知不觉使出“逍遥游”的身法,犹如神助,不到五分钟就已追上査仁。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湖泊,除夕之夜没有月光,周边没有人家,也没有灯光,两人黑黢黢的面对面。段小涯救人心切,喝道:“出招吧!”査仁这一次是回家来过除夕,听到阿彪说起上次被段小涯打伤的事,多少知道段小涯一些能耐,倒也不敢小觑,笑道:“我年纪比你大,不想占你便宜,你先出招。”段小涯也不客气,脚下一起,踢向査仁面门。査仁横开烟枪,随手一拨,段小涯另一脚却已朝他胸口踢来,变招极其迅捷,而且身不落地,片刻之间,已经踢出四五脚。査仁不由向后一退,凝神望去:“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修为,倒也不容易。你师父是谁?”他让段小涯先出招,原本想看一看他的师承,倘若与己有旧,却也不便动手,以免伤了和气。武林之中,遇到故交的门人,天大的事,都要先礼后兵,谈不拢,这才动手,否则就不符合规矩。当然,如果不是沾亲带故,怎么打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