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路边小摊，段小涯叫了几瓶啤酒，胡不归喝了几杯，这才说道：“小涯兄弟，并非我想为虎作伥，只是卫子衿对我有恩，上次我妈要动手术，是他帮我出的钱。”段小涯问道：“当时，他给了你多少钱？”“十万。”“我给你十万，别再为他卖命。”胡不归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小涯，因为他和段小涯虽然认识，但其实没有多少交情，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一时分不清段小涯是不是在开玩笑。林雨静也以为段小涯是疯了，但她没有说话，她和段小涯的关系没到那种程度，何况段小涯有权处置自己的钱。段小涯笑道：“胡大哥，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这人别的没有，但一个义字还是懂的。这钱，我明天就取出来给你，你手头宽裕了再给我，如果实在拿不出来也没关系。”胡不归倒也是个豪爽的人，抓起一瓶啤酒：“小涯兄弟，哥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在酒里。”仰头咕噜咕噜地吹了一瓶。段小涯一拍桌面，笑道：“痛快！”也抓起一瓶啤酒，咬开啤酒盖，仰头灌了一瓶。过了一会儿，林雨静问道：“胡大哥，卫氏集团那边是想把整座古城都拆了吗？”胡不归点头：“要拆自然是全部都拆了，批文已经下来了，如果居民继续反抗，有关部门估计就会插手。”“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卫氏集团有这么大的财力吗？”“自然不是他一家公司的，还有很多合作开发的公司，说是要把古城建成一个豪华的别墅区。”段小涯冷笑说道：“这里没山没水，建什么别墅？简直就是笑话。”胡不归叹道：“只要能够挣钱，就算一坨屎，他们也能开发成美餐。”三人喝了一回，胡不归先行回去，他妈还在医院，他每晚都会回去陪她一会儿，有时直接就在医院陪床。段小涯叹了口气：“胡大哥倒也是个孝子。这世道，把多少忠良都逼上了梁山。”林雨静不懂段小涯的世界，她的圈子和段小涯不同，也不能像段小涯一样经历别样的人生，所以对他的话还是不甚理解，甚至觉得他言辞太过了。“小涯，天色不早了，不如到我家里讲究一个晚上吧？”段小涯笑道：“好呀，你家在哪儿呢？”“我在古城区还有一套老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段小涯依稀记得，林雨静和萧野争执的时候，提过这件事情，萧野纠缠林雨静，似乎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她家的老房子。古城区的老房子，真有那么值钱？林雨静起身买单，段小涯拦住，笑道：“静姐，我来吧。”林雨静笑道：“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这次算我请你，你如果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段小涯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勉强。买单之后，段小涯坐上她的车开到古城区的一条老巷子口，把车停住，因为巷子不宽，车子进去就把人的路给堵住了。林雨静家里是个老式的院子，看的出来，祖上过的还挺殷实，因为院子挺大，前院还有两边回廊，后院有一座阁楼，两院之间隔着一道垂花门。“这院子有些年头了吧？”“听我爷爷说过，是从乾隆年间传下来的。”林雨静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古城这一带没有出过什么名人，快要被拆了，否则可以弄个名人故居什么的保护起来。”“名人的房子是房子，普通人的房子就不是房子吗？”段小涯愤愤不平。“如果是名人故居，就有经济价值，否则只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而已。”林雨静说着带他进了堂屋，打开了灯，段小涯看到中堂挂着一幅画像，穿着清朝的官服，从官服胸口的补丁来看，是个文官，但具体的官阶他却不懂。他唯一知道的是，文官和武馆的区别，是官服补丁上的图案，鸟类都是文官，兽类就是武官。“我有些时间没回来了，小涯，你在堂屋先坐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房间。”林雨静给段小涯拿了一瓶红酒，让他自己喝着，然后到了后罩房去收拾。段小涯百无聊赖，掏出一根香烟，一边抽着，一边喝着红酒，扫了堂屋的布置，虽然添了几件现代的家具，但依旧有些古典的气息。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中堂画像的官员眼珠似乎会动，段小涯心头一紧，急忙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出现的错觉。他也不以为意，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儿，林雨静走了出来，说道：“小涯，房间收拾好了，咱们到阁楼上说话吧。”段小涯随着林雨静上了阁楼，木制的楼板踩了上去，可以发出吱呀的声响，虽然有灯，但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静姐，这老宅就你一个人吗？”林雨静哀伤地道：“自从我父母离世之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楼下中堂的画像，是你的祖先吗？”“嗯，是的，是我爷爷的爷爷，以前在清朝当过一个小官，被革命党给杀害了。”段小涯没有再问，到了楼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林雨静请了段小涯坐下，问道：“小涯，大磊他妈让你来找什么人？”“这事我正要问你呢，古城一带我不熟悉，你认识一个叫苏根头的人吗？”林雨静微微一怔：“苏根头早就死了。”“找他的后人也行。”“我倒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叫苏衣，在古城开了一家画廊和酒吧，不过现在酒吧已经被迫关门了，听说也是卫氏集团的人过来捣乱。”段小涯记得苏衣，她是苏舍儿的姐姐，也是林月如的闺中好友，曾经和她喝过两次酒，是个搞艺术的女孩儿。“你知道她画廊开在哪儿吗？”林雨静点头：“知道，她在古城还算小有名气，一般人都知道她的。”“好，明天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