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南四娘,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但偏生就有那股大家闺秀的味道,她的身材颤巍巍的,走向段小涯:“小伙子,你这么对待一个老人,似乎不太好吧?”段小涯淡淡一笑:“难道就因为我年纪小,只能被动挨打,是吗?因为他年纪大,就许他对我下重手,我最好不还手被他打死,这就是你们的道理?”南四娘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挺利索的。”“奶奶,你别怪小涯,他刚才是为了救我。”莎莎急忙向南四娘解释。刚才白拇哥利用段小涯对莎莎的关心,故意偷袭莎莎,引得段小涯撤身相救。然后白拇哥再来一个回马枪,杀的段小涯措手不及,而游少秦又从段小涯身后攻到。前后夹击,段小涯料定游少秦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他也没对白拇哥手下留情。白拇哥本来年迈体衰,被段小涯双掌一震,真气顿时涣散,一时聚集不到一起,大口大口地呕血。莎莎看了又着急不已,忙对水琳琅道:“水小姐,你还有没有伤药,能不能给我爷爷一颗?”水琳琅望向段小涯,段小涯微微颔首。水琳琅这才拿了一颗圣药递给莎莎,莎莎拿过去喂白拇哥,白拇哥一掌就将药丸拍掉,怒目而视:“不肖子孙,谁要你来惺惺作态?”段小涯大怒:“白老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南四娘责怪地道:“老头子,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又向水琳琅讨了一颗圣药,喂他吃了下去。白拇哥愤愤地瞪着莎莎:“这个小贱人……她不听我的话,她要跟我作对,我给她安排了婚事,她……她竟敢跟着这小子私奔……”白拇哥指着段小涯,更加怒不可遏。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跟我私奔,总比嫁给这个丑八怪要好吧?”南四娘看着游少秦一副尊容,确实有些磕碜,一个审美眼光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看上这种男人的吧?男人丑成这种程度,就算有钱也没有用了。可是南四娘自觉亏欠白拇哥太多,所以很多事情,她也只是顺从他的意思。“奶奶,我不嫁给游少爷,你跟爷爷说好不好?”莎莎双目哭的通红,看到南四娘忽然出现,心头的委屈就更盛了。南四娘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望向白拇哥:“老头子,你看呢?”白拇哥从来就是唯南四娘之命是从,但这一次却有一些为难,望着受伤的游少秦:“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游家,而且……游家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不能反悔的。”游少秦恨恨地道:“游白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我势必要娶莎莎为妻,否则我游家上下必不干休!”南四娘似乎也知道游家的势力,神色也有一些为难,莎莎一时心灰意冷,竟不知说什么。白拇哥对游少秦道:“小游,你尽可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我就算绑,也要把莎莎绑到游家,她生是游家的人,死是游家的鬼。”“爷爷,你太狠心了,就算我爸不是你亲生的,我不是白家的骨肉,但到底我叫了你二十年的爷爷。”莎莎泪流满面,心里无比悲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些事,都不是我的错,你恨詹教授,你恨奶奶……你为什么恨我?”“住口!”白拇哥目眦尽裂,心中的痛苦写在脸上,可他说不出口,尤其当着南四娘的面,他就更说不出口了。南四娘怔怔地望着莎莎:“莎莎,你……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莎莎哭的就像一个泪人,二十几年的委屈,她忍了好久好久,可是委屈越积越多,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她爆发地吼出来,“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人,我恨这个家,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然后掩面大步跑开。“莎莎!”段小涯起身想要追去,然而重伤未愈,气息又在涌动。水琳琅叹道:“让她静一静吧,现在她一定不想见到任何人。”南四娘目色黯然,扶着白拇哥:“咱们走吧。”白拇哥看到水琳琅的身手远在段小涯之上,如果犯难,他受伤之下必然不是对手,就连南四娘也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游少秦和茱莉亚也都受伤了,所以点了点头,跟着南四娘先行离去。茱莉亚也扶着游少秦离去。水琳琅看着他们彻底走远,才扶段小涯进了里屋:“夫君,你在这儿运功疗伤,外面有我守着。”哇婆看了刚才这一出闹剧,也是暗暗叹息,望向阿依塔娜:“说起来,这位莎莎小姐也着实地可怜。”阿依塔娜不以为然地道:“从小她养尊处优,吃好喝好,又什么可怜的?她难道会比我可怜吗?”水琳琅望了阿依塔娜一眼:“放心,小涯说过会治好你的脸,他就一定会治好你的脸。外面的整容医术十分发达,就算不用小涯,其他的整容医生也能治好你的脸。”阿依塔娜苦笑一声:“一张脸有那么重要吗?那位游少爷如果不是长成那样,我想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吧?”水琳琅轻轻一笑:“就算他长成这样,其实外面还有很多人喜欢他。”“为什么?”“金钱,权势,还有力量,都能弥补他在容貌上的缺陷。”阿依塔娜叹了口气:“外面的世界我是不懂的,曾经有一个男人要带我走,可我没走。他说他会再回来的,可他再也没有回来。我怀了他的孩子,成为了村里最下贱的女人,他们肆意地污辱我,然后我孩子就没了,我流了好多的血。”阿依塔娜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没有多少悲伤和痛苦,似乎脸上还要笑意,像是在说着一件平淡无奇又或者与自己无关的事。段小涯正在里屋打坐,听到阿依塔娜的话,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村里最放荡的女人,她被一个男人伤的很伤,所以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