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和何迅还在村里吗?”段小涯望向莎莎,因为这两人都是小角色,段小涯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他们有没有离开乌蛮村,他也不大清楚。莎莎摇头:“我不清楚。”“先把詹老头带回去吧。”段小涯叹了口气。莎莎现在心力交瘁,只能任凭段小涯做主。段小涯背起詹士鸣,朝着村里走去,回到哇婆的家。乌蛮村对死人似乎没那么忌讳,特别是下族人,所有先人的棺材全部放在一个棺材洞里,平常炎热的时候,还有人去里面纳凉。这如果在汉族聚集的地区,绝对是无法想象的,一来怕会触犯先人,二来也怕带来晦气。可是这些村民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对生死的理解有一种超脱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出什么事了?”哇婆问道,神色也有一些震惊。段小涯简单地讲了刚才找到詹士鸣尸体的过程,没有任何波折,随便提了一下王超和何迅,目前两人是最可疑的。……詹士鸣的遗体也被火化,把骨灰装在砂罐中,莎莎把它和白拇哥、南四娘的骨灰摆在一起,三人纠缠了五十几年的感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但对段小涯而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游少秦找上门来了,在他身后除了胡巴和茱莉亚,还有最为可怕的白发双杀。游少秦自然是来找莎莎的,他已养好了伤,中气十足地望着段小涯:“莎莎在哪儿?”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丑八怪,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莎莎是我的女人,你何必自取其辱呢?”游少秦嘴角微微一抖,正待发作,就见莎莎从里屋走出来。游少秦对莎莎还是相当客气的,他始终把她当成女神,可惜他连备胎都不是,没有这么丑的备胎。“莎莎,你的事我都听胡巴说了,节哀顺变。”游少秦也是一脸悲戚。莎莎淡淡地道:“谢谢游少爷挂怀。”“莎莎,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叫我少秦就可以了。虽然白老爷子过世了,但他的遗命我们却不能违抗,我们的婚事还是要办的。”“游少爷错爱了,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游少秦面色有些难看:“莎莎,华夏是最讲究孝道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江湖儿女,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段小涯又听游少秦道德绑架,不由觉得恶心,摩拳擦掌,又要动手,水琳琅却轻轻一拦,对游少秦道:“游少爷既然提到孝道,那就应该知道华夏的孝道,是有守丧期的。白家两位长辈去世不足两天,游少爷就找上门来谈婚事,似乎不妥吧?”“你——”游少秦一时哑口无言,他本想以孝道绑架莎莎,让她服从白拇哥生前的安排,但没想到水琳琅如此伶牙俐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段小涯得意地道:“是呀,丑八怪,你不是讲孝道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讲个彻底。莎莎死了爷爷和奶奶,一个守三年,两个就要守六年,你六年后再来吧。”心里不禁在想,六年之后,老子和莎莎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发男人说道:“少爷,这小子狡诈无比,别跟他废话,直接把少奶奶带回去就是了。”白发女人上次中了夜哥舒的毒,心里一直郁愤不已,找不到夜哥舒报仇,这一笔账自然又要算在段小涯头上。“臭小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说罢,白发女人骤然出手。段小涯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暴烈,当即身影一掠,与白发女人接了一掌,白发女人的功力高出了他一筹,段小涯上次就已领教,所以他在指间藏了一根毫针。哎哟一声,白发女人急退,看到掌心被扎一口子,出现一颗血珠,血珠殷红。白发男人一看,放心地道:“老婆,没事,没毒。”段小涯冷笑一声:“如果没毒,我犯得着扎你一下吗?”“可这血没有变色。”“这世上的毒千万种,不是每一种毒都会让血液变色的。”这句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事实上大部分毒,血液都不会变色的,起码是肉眼看不出变化的。白发女人几天前刚刚着了夜哥舒的道,为了治毒,她在青尿里浸了半天,把她臭的把肠子都吐出来了。这已经给她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这时听见段小涯说毒,她也有些投鼠忌器。何况段小涯的逻辑很清楚,如果针上没毒,段小涯何必扎她一针?那一针造成的伤口,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扎一个婴儿,只能让他一疼而已,也没有杀伤力。除非他吃饱了撑着。不过,段小涯确实是吃饱了撑着,他的针上确实没毒,他也不善用毒,但却善于运用心理战,吓一吓白发女人。“白头怪,我这针上的毒,叫做白煞毒,是被下了煞。”段小涯扫了白发双杀一眼,“知道什么是煞吗?”白发双杀年过半百,而且又是江湖中人,对于这些鬼神之事向来迷信,对煞一事也是有所耳闻,可是至于煞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段小涯淡淡一笑:“煞,就是天地之阴气,人体属阳,阴气一盛,必有灾病。这白煞毒一旦进入人体,悄无声息,身体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但最好不要睡觉。”白发男人一愣:“为什么?”“只怕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会被阴气带走魂魄。”“放屁!哪有这么古怪的毒?”白发男人只觉天方夜谭,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白煞毒却是闻所未闻。“听说过胭脂帮的‘八蛊’吗?这些毒难道不古怪吗?”白发女人一惊:“这是胭脂帮的毒?”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什么白发双杀,明明就是白发双傻。白发双杀修为极高,段小涯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只能智取了,说道:“老太婆,想不到你还有一点见识,没错,这就是胭脂帮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