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怀孕的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段小涯觉得对李美翠有交代了。温彩凤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林素的手，笑道：“好呀，我这是要当外婆了。”林智则是冷冷地道：“哼，未婚先孕，这要传扬出去，村里还不笑话咱们林家？”林素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未婚先孕的事，对她而言，仍旧一件让她觉得羞耻的事。只是有的时候，幸福会把羞耻掩盖。就像男女之间亲热的时候，第一次难免会有羞耻，可是因为幸福，还是推动着羞耻的继续。林素也是这样，她怀了段小涯的孩子，心里一直都被一种幸福充斥着。可是林智一句话，就把林素打入冰窖。但是林素没有说话，温彩凤就先说话：“林智，你特么什么意思？”她知道林智是在含沙射影，说的不是林素未婚先孕，说的是她当年未婚先孕，然后怀着身孕没有办法才嫁给林智。温彩凤因为这事，这一生都在和林智抗争，她觉得委屈，同样林智也觉得委屈，哪个男人喜当爹不委屈？所以温彩凤又和林智挠了起来，林智满面血痕，哇哇大叫。段小涯喝道：“林智，你丫说话注意一点。我是给你家送过彩礼的，这就等于把素素娶回家的！”段小涯虽然没把婚姻看的很重要，毕竟这是一种形式，对他而言，实质永远要比形式重要。但这并不是说，可以不要形式，特别是对林素，她的内心是脆弱的。未婚先孕，这在城里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事，但在农村，尤其是在农村老一辈人那儿，这是关乎道德的事。别的不说，老一辈人首先就会觉得你这女人作风不正经，因为他们那一辈受的教育和现代完全不同，他们那个时候，婚前啪啪都会被定为流氓罪，那是要坐牢的。当然，那得被人抓到才行。看着林素委屈的样儿，段小涯自然不能忍受，对林智也不客气。他指着林智道：“老头，老子警告你，素素是我老婆，你别仗着你是她便宜爹，就对她指手画脚，老子的女人，轮不到你说话！”段小涯完全不客气地说他是便宜爹，林智更是气的脸色都绿了下来，可他对段小涯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家伙什么实力，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手段很狠。段小涯拉着林素的手：“好了，我带你回家。”林素轻轻点头，跟着段小涯离去，幺鸡只有默默地跟着他们身后，心情无比复杂。林素问道：“小涯，咱们现在去哪儿？”段小涯道：“当然是去见我妈了。”林素有些紧张：“婶……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段小涯笑道：“你现在怀了他们的大孙子，她就是不喜欢也不行了。”林素确实也有意要母凭子贵，她的想法很朴素，和很多农村的妇女一样，生儿育女是她一个重要的使命，否则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们不像城市那些精英女性，她们的人生还有其他目标和理想，可是像林素这样的妇女，她们的生活太贫瘠了。她就觉得，她需要有一个孩子。段小涯身边的女人太多，只有孩子是她的，是她的一个依靠。段小涯又回到了家里，李美翠和段志远正要出门，看到他们回来，奇怪地道：“小涯，你不是说要回城里吗？”段小涯拉着李美翠坐下，说道：“妈，我有事对你说。”李美翠扫了林素一眼，心里有些不快，她打从心里就不喜欢儿子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林素不够好，事实上林素是个贤惠的女人，这在村里谁都知道，但她克服，洞房之夜把自己的丈夫给克死了，这让李美翠十分忌讳。不过李美翠也不便直接把话说出来，而且是当着段小涯的面。“有什么事？”李美翠道。段小涯又拉着林素坐了下来，李美翠见状，也拉着幺鸡坐了下来，像是示威似的对林素道：“素素，你和幺鸡认识了吧？她是小涯刚刚带回来的女朋友，她怀了小涯的骨肉，我的大孙子。”幺鸡面露愧色，不敢言语。林素却惊讶地朝着幺鸡望去，心想，难道她也怀孕了吗？这样倒好，都是小涯的孩子，孩子是不怕多的，村里的观念，可不管什么计划生育，他们只知道子孙满堂是一种福分。段小涯道：“妈，素素怀孕了。”李美翠道：“你说什么？”然后又望了林素一眼：“怀了？”林素腼腆地点了点头，李美翠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就算林素是黑寡妇，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她的孙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段志远哈哈大笑，虽然有些失态，但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他一直盼望着抱孙子，却不想一下要抱俩。“小子，你真行哈。”段志远朝着段小涯竖起拇指。段小涯递给段志远一根香烟，对二老道：“老头，妈，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们说。”“还有事啊？”李美翠有些期盼，“该不会又有什么好事吧？”段小涯扫了李美翠和段志远一眼，说道：“其实昨晚我搞错了，怀孕的是素素，不是幺鸡。”“啊？”段志远和李美翠齐齐一愣，这种事情还能搞错？段小涯幸亏在此之前说了林素怀孕的事情，否则直接说幺鸡怀孕的事是假的，还不把两个老人气的血压飙升？不过李美翠还是有些失落，俩孙子变一个了，找谁说理去。“素素真的有了？”李美翠有些不确信地问，生怕段小涯这一次又搞错了。段小涯说道：“我刚才摸过素素的脉搏了，确实是喜脉。”李美翠知道段小涯会医术，他如果摸过林素的脉搏，想来是不会有错的，她又有一些不甘心地道：“你摸一摸幺鸡的脉搏，说不定也是喜脉呢？”段小涯不想多此一举，他也真怕幺鸡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一个赌棍要是怀了他的孩子，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没准孩子会带着骰子出生。但是幺鸡却已把手伸了过来，她在心里也是期盼能怀了段小涯的孩子，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林素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