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换了一身衣服,几个乞丐吃完之后,又出去乞讨去了,虽然赵大头对他们迫害,但他们也不能不生活。安红问他要不要再吃一点,他摇了摇头,问房间在哪儿?废工厂没房间,大伙儿都是打着地铺睡的,安红给他铺了一张脏兮兮的地毯,让他休息。段小涯没有休息,而是打坐,安红和翠姑面面相觑,狗蛋越来越奇怪了,难道真被赵大头给打傻了?翠姑小声地问:“狗蛋,你干嘛呢?”段小涯没有言语,于是他们也不再问,只让安红看着段小涯。接着,翠姑和其他几个乞丐都出去了,只留安红一个人,她收拾了碗筷,拿到厂房后边去洗。过了一会儿回来,看到段小涯头顶真气冒了上来,就像着火一般,惊慌失措地从了过去,抱着段小涯的脑袋就打。段小涯一脸懵逼:“干嘛呢?”“你……你头顶着火了。”段小涯笑了笑:“着什么火,没事的,别大惊小怪的。”“可是刚才……冒烟了呢。”段小涯拉着安红坐下,柔声道:“我可能跟从前不大一样,你别害怕,以后我只会对你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狗蛋,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安红说出心中的疑惑,但怕段小涯对她动手,她还是把身子微微挪开了一点儿。“我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因为阳寿未尽,阎王爷又把我放回来了,我现在跟之前是有一些不同了,不过你别担心,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段小涯在棘山村的时候,就会装神弄鬼,这一套再拿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安红文化水平不高,不然也不至于跟着母亲沦为乞丐,所以她更容易相信鬼神的事。何况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也听其他人说了,狗蛋被打的很惨,当场就坠楼身亡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宣布死亡了,现在死而复生,除了幽冥之说,似乎没有其他解释。“咱们还有多少钱?”段小涯附身的狗蛋,身无分文,所以他问安红。安红摇了摇头:“钱都在你身上了。”段小涯想想也是,狗蛋那种性格,自然不大可能把钱留给老婆。“咱们去弄一点钱吧?”“你受伤了,我去吧。”段小涯笑了笑:“你确定你弄的钱有我多?”“我们是做乞丐的,能够遇到好心人给一点,已经不错了。你还能怎么去弄钱?”“你们平常就靠乞讨吗?”安红奇怪地看着段小涯,他为什么要说“你们”,好像说的他不是乞丐一样,但她一向不敢反抗狗蛋,于是幽幽地说:“偶尔也捡一些垃圾去卖,恩大爷会拉二胡,他可以卖艺。你看我们这些人,除了咱们两个,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能出去做什么?我没读过书,认识的字也不多,很多工作都做不了。所以只能跟着我妈乞讨了。”她说到最后,似乎有些不甘心了,又有一些懊恼。段小涯暗暗诧异,这年头还有没读过书的,就连他,至少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过华夏这么大,确实也存在一些读不起书的地方,特别安红还是女孩儿。很多重男轻女的地方,女孩儿也没读多少书的。“咱们去给人看病吧。”段小涯说道。安红一愣:“看病?”“对啊,这总比乞讨容易挣钱。”“你是说……卖假药?”段小涯差点没晕过去,这娘们儿就不能对他有点信心?“我从阎王那儿学了一些医术,或许能挣几个钱。”安红将信将疑,说道:“你连药都没有,咱们怎么挣钱?”她看过江湖卖把式的,没有药怎么把钱挣回来,就算是野郎中,也是要靠药才能挣钱的。“我们可以卖药方。”“药方?”段小涯点了点头,他的神识之中,医典千万,一大部分的药方,已经在现代社会失传了,一般的中医都不会有。而且他的医术也比一般的医生高明,这世上永远不缺生病的人,所以他不怕没有生意。“你去找块干净的布条过来。”安红随即找了一条洗的发白的布条过来,段小涯又让她去找墨水,这一群人没几个识字的,自然也没墨水,段小涯就拿烧过的木炭,在上面写了“华佗在世”两个字,把布条系在一根竹竿上面,做成了一个幌子。“走了。”段小涯招呼安红跟在身后。“来来来,看病啦,有病没病看一看。”段小涯沿着大街吆喝。不过现代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走街串巷的赤脚医生了,所以没有人搭理他,唯一一个搭理他的还是一个小朋友,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指出他幌子上的毛病:“你这字写错了,华佗再世是那个再来一次的再,不是在不在的在。”段小涯很没面子:“小屁孩儿,滚一边去,你懂个屁,老子就喜欢用在不在的在,你有意见?”小朋友顿时哭了起来,安红暗暗拉着段小涯:“咱们快走吧,要是他家长赶过来,咱们少不得又要被打了。”“哭,哭个屁,不好好读书,还敢哭?作业做了没有?没做作业,就敢出来溜达。还不快滚?”段小涯凶神恶煞。小孩儿被吓跑了,别跑别哭。安红有些无语地看着段小涯,他以前虽然凶,但也就是窝里横而已,对于外人,他是不会这样的,毕竟只是一个乞丐,走在外面,就什么也不是的。但现在段小涯这个乞丐做的,就像大爷似的,让她有些陌生了。段小涯吆喝了半天,心情郁闷不已,没有客人,看来他要主动出击了,他拦住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哥,看个病呗?”中年男人瞪他一眼:“滚蛋,你特么才有病呢。”“大哥,你是不是腰膝酸痛?是不是小便短黄,大便干结?和老婆嘿嘿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呢?”“你才力不从心呢。”中年男人甩开他就走。段小涯站在身后悠悠地对安红道:“老婆,幸亏我不是这样的男人,否则像他这样,有病又不敢承认,又不积极治疗,你不就早跟男人跑了吗?”安红羞臊地说:“我不会的。”“你是不会,但不代表别人的老婆不会啊,我这么强,你怎么会偷汉子呢?”段小涯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那个中年男人又气冲冲地踅回来,安红看他的架势,有些害怕,拉着段小涯要跑。段小涯不跑,笑盈盈地说:“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哪儿来的野大夫,信不信老子一拳捶死你?”“你这把老骨头,还是悠着点儿,连老婆都捶不死,还好意思捶我?”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一拳朝着段小涯打来,段小涯一动不动,生生受了他一拳,中年男人就像砸在一块铁板上面,手臂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