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意识的表层表达。所以若要掌控意识，第一步，便是要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这些年来，他努力改变的方面。

确实，也收到了极好的效果。

任何人，都难以扰动他的情绪。

使他的意识本心，非常牢固，甚至连向天在意识层次投射的幻术，都难起作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向天面前，他的情绪，竟如此脆弱！

轻易便被扰动，几乎无法控制！

但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向天就像是对本元境界了解之极，所以一针见血，一句“本心动摇”，点出了他现在的问题！

本心动摇，便意味着境界根基不固。

也就意味着，他离本元境界，还有本质性的距离！

“你……为何对本元境界如此了解？”纳维王子脱口道。

“告诉我，你为何如此了解归一境界？”向天淡淡地道。

“废话！我到达归一境界已百年之久，岂能不……咦？”他说到一半，突然一震，一双神采夺人的眼睛，陡然睁大！

却是意识到了向天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然不是真的要问他。

而是借这问题，来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对本元境界如此了解？

那是因为，他已经突破至本元境界了啊！

“不可能！”纳维王子再难维持之前的镇定，色变失声。

对方年纪轻轻，便有归一境界的实力，他虽然吃惊，但还勉强能接受。

可是，这个年纪，就到了本元境界？

不！

不可能的！

玉清尘若到了本元境界，他半点不会吃惊。

毕竟，玉清尘年岁和他也是相仿。

可是，二十来岁达到本元境界，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他和对方，差距超过一百五十年？！

忽然间，纳维又是一震。

他再次明白，自己以为，自己已经窥得本元境界的真诣，乃是自以为是！

若他真的已经得其真诣，绝不可能，为这件事而如此震惊！

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本心，在继续动摇！

“你，输了。”向天缓缓道。

纳维王子浑身颤抖起来。

一股骇人气势，自他身上，荡逸而出！

“很久，没有人，让我如此渴望击败他了。”他缓缓说道，声音也在微微颤抖，目光渐渐化为凌厉，进而转为凶恶！

多年以来，他已然进入一种脱离这尘世般的心境中。

以助自己，将心志巩固，让自己减少所有欲望，使情绪的控制，变得轻松惬意。

他每年一天的开放冰峰，任人挑战，其实另一个目的，便是检验自己的意识控制进展。

越会惹人生气的对手，他越欢迎。

而这些年来，他也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成功。

然而，现在他才明白，那只不过是种假象。

他离本元境界，还有极远的距离！

他确实已在归一境界的巅峰。

但，和本元境界的距离，丝毫不比和不懂武道者的距离近！

绝望的是，他已经没有另一个百年时间，来继续冲击那好像触手可及、又像远在天边的至高武境！

而让他陷入这种绝望的，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要杀了这家伙！

“记住这份渴望，那会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有这种情绪。”向天冷言如刃，深深刺入纳维王子胸膛！

“哈哈哈哈……你终要明白，自己放出了什么样的巨兽！”纳维王子突然狂笑起来，神情已然陷入癫狂！

但同一时间，他一头金色夹杂着灰白的头发，却开始根根竖立起来！

第一次，连向天也开始感觉到一点压力，双眉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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