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沉默了很久,忽然间要赶天鼎走。
天鼎在粟天的坟前,也老实了很多,晃晃悠悠的飞着离开。
安静。
血人在思索如何开口,而师娘却在想着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娘轻声道:“你起来吧。”
血人默默站起来,他抬头望着师娘的背影、那优美的弧线,心中不知觉的燃烧起一团无名的火焰,他很怕这种感觉,因为他心裏在想些什么,师娘都知道。
“问天他,和很多男人一样,喜欢以貌取人。从前他不在,我都无所谓容颜,但是既然来看他,那就不能让他觉得我老了,否则他会不要我的……”
幽幽的声音在飘荡。
“师娘,老师已经去世很久,您节哀。”
听着师娘幽怨的话语,血人不禁再次抬起头来,深深的注视着师娘的背影,他似乎看到一种凄凉,任风吹过,却怎么也吹不散,任红妆掩盖,却怎么也盖不住。
师娘转过头来,望着血人,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
“问天的前十二个弟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太多的优势、问天给他们的优势,但是你没有,你的路,比他们更加艰苦。”
“他们……”血人欲言又止。
“你想说,他们背叛了他?”师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
血人却是一惊,问道:“师娘,你,你都知道?”
师娘没有回答血人的疑惑,转而说道:“听说,你与第五代族人中的一个丫头相恋?”
“是。”血人点头。
师娘绝美的脸上,古井无波,“你是问天的弟子,按照辈分,算是那丫头的曾叔祖,所以……”
“那又如何,我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血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话的口吻,倒是与他很像,”师娘轻声一叹,转而道:“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我与你也可以呢?”
血人有些惊异的望着师娘,却发现师娘的眼神中一片清明。他略微平整心中的波澜,斟酌道:“弟子不敢,您是我的师娘,我敬您,是天经地义,我与英儿却不存在这种关系,两者之间并不能相提并论。”
“在你心裏,你觉得并无障碍,那你可曾想过在那丫头的心裏呢。在她心裏,你是曾叔祖,她会没有障碍吗?人活一世,为的不就是个名吗,你们两人都没有障碍,别人会没有吗?别人会怎么看你们呢?这些问题,你都想过吗?”
师娘轻柔的声音在血人的心间缭绕,那像是一种哭诉、一种求饶,让人很难理解。
“不!人活一世,并不是为了一个‘名’字,至少我不是!”血人直视着师娘绝美的脸颊,郑重道:“我更在意是否活的逍遥,我相信虎英也不会在乎所谓的‘名’。”
师娘娇躯微微一震,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血人,似乎对于血人,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愣了良久,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道:“孩子,我问你一个问题,这只是一个假设,希望你能给我答案,当然,你必须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问吧,师娘。”
“假如,我和你之间,产生了感情,你会怎么做?”师娘美眸盯着血人,一眨也不眨,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无比的震惊。
血人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端庄的师娘怎么会想问这样的问题呢?难道这仅仅是她阻拦自己与虎英的一种手段?
“不要乱想了,用心回答我的问题吧!”师娘望着血人说道。
血人注视着师娘,这个让世间绝大多数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又望了望老师的坟墓,他不敢假设。
“算了,孩子,无法假设就不要勉强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娘看出了他的顾虑,也没有勉强他。
“那我与虎英的事情……”血人追问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师娘蓦然间对血人露出了迷倒众生的微笑,但仅仅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端庄,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想想吧,仔细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血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便点点头,离开了悬崖。
师娘目送他离开,最终轻声一叹。
“问天,你当初为何要离去?难道你误会了什么吗?我们在一起近百年,难道你还对我所有怀疑吗?”
美丽师娘望着药神粟天的坟墓,眸子流转出悲哀的神色,喃喃道:“你是否想骂我不知廉耻?对不起,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
血人来到宫殿之内,此刻他的身份已经被传开,许多郝氏族人见到他,便小叔祖、小曾叔祖喊着。
他在一位郝氏族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郝志强的家,迎接他的,是一位成熟美艳的贵妇,脸型与虎英有着六七分相似。
“奴家见过小叔祖。”成熟美艳的贵妇对血人施了一礼。不过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她有些心口不一。
“请起。”
血人本想喊她一声阿姨,可是这么叫,似乎太乱套了,他只得作罢。
贵妇引路,将他带到了大堂里,许多奴仆纷纷上前行礼,然后是虎英与她的一位弟弟。行礼之后,贵妇急忙让女儿赶紧回房,深怕血人会对她女儿如何如何似的,她却不知,若非时机不对,她的外孙恐怕都已经问世了。
最后来的人是郝志强,他看起来还有些消沉,对血人当然没有好脸色。血人也不在意,毕竟人家的地级神兵毁于自己手,还想让人家给自己好脸色,岂不是太难为人了。
与郝志强一阵寒颤之后,血人以指点为由,要与虎英独处,二老一听就急了,道:“英子最近身体欠佳,小叔祖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血人脸色一僵,旋即又厚着脸皮道:“这样啊,我也曾习过医,或许能帮助英儿,你们就让她过来吧。”
郝志强明白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便无奈的将女儿唤了过来,不过他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非要亲眼观看血人为他女儿医治。
虎英没病,血人也不会看病,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血人将虎英的手臂轻轻捏起,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微微按了几下,道:“英儿,你气色不佳,要多注意修养啊。”
“多谢小曾叔祖,英儿记得了。”望着血人装模作样,虎英真想笑,但是父母在侧,她只能辛苦忍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血人却是拉着虎英的手,不肯放开,郝志强见他们眉来眼去,便冲过来将两人分开,口中还嚷嚷道:“小叔祖,时候不早了,您老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们还要为您接风呢。”
血人呵呵一笑,顺梯而下,离开了郝志强的家。
晚上,如郝志强所说,郝氏家族的五十六口人,除了老祖宗以及第三代族人郝中山外,其他成员全部到齐,整个接风宴从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间,从表面上看,血人与郝氏族人们相处的很是融洽。
接风宴后,血人以不胜酒力为由,回到了族人为自己安排的房间,开始呼呼大睡。等待暗哨们面露得色离开后,他便爬起来,哼着小调,去洗澡。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美丽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在分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她来的小河旁,啊……小呀小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