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登云确实吓的够呛,天佑军的强悍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想不到天佑军竟然敢同时对仰光和奈比度两大军事集团动手,那边正面对抗着苏丹瑞,这边却派出来小股部队奇袭奈比度,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他目不转睛看着顾天佑,想要从这张年轻的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慌乱和犹豫,可惜的是,他只看到了遗憾和决然。
吴登黑道:“对天佑兄在奈比度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
顾天佑感觉自己现在的状况就是一个斗牛士套住了一头完全无法掌控的公牛,暂时控制了局面,其实局面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失控。嘿嘿一笑:“关于今晚的事情,我想听听二位的高见。”
吴登云一脸颓唐,垂头丧气道:“还能有什么看法?彼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吴登黑道:“是我父子不义在先,天佑兄以雷霆之力得到当下局面,接下来怎么做都不为过,事到如今我只剩下一个请求,就是希望天佑兄看在过往交情的份儿上,能许我替父亲承担下一切罪责。”
顾天佑问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同意了你的要求,这件事对你意味着什么?”
吴登黑黯然点头,道:“天佑兄是我最钦佩的人物,能死在你这样的英雄手中是我的光荣。”
“胡扯!”一旁的吴登云忽然暴喝一声,抢着道:“顾天佑,你别听他胡说,你我之间的仇怨与他无关,针对你的人一直都是我,你杀了他根本毫无用处,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彻底掌握奈比度。”
这爷俩看来是真不抱希望了,抢着死呢。顾天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转头看着吴登云,问道:“我杀了你,留下他,然后掌控了奈比度,接下来再干掉苏丹瑞,剩下一个马努哈,不用打他就得归顺,我就问你一句,接下来呢?”
吴登云微怔了一瞬,道:“接下来你就可以重新组建军政府,取消立法会权利,掌控这个国家来实现你的……”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已经意识到下一步可能发生的事情。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不去想不好的事情,但这样的鸵鸟精神根本于事无补。真正有远见的人在预判一件事的发展前,最先想到的总是可能存在的风险。只有冷静客观的看待事情的发展,才能最终将事情导向自己想要的发展轨道中。
顾天佑微微一笑:“你看来已经明白我的难处了,的确我可以做到你所说的,但这样一来我就不能阻挡合众国进入缅甸海,更不能避免缅甸国内各民族间的矛盾激化,群情激奋狼烟四起,接下来我要做的只能是到处灭火,没有时间开发这裏的资源,更不能把白龙江变成缅甸海与共和国之间的贸易航道,我的腰包里不会多一个子儿,反而要把后半生全都丢在这块我并不热爱并且注定要离开的土地上,你觉着我像是能做出这种愚蠢决定的人吗?”
吴登云沉吟片刻,目视顾天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天佑叹了口气,开诚布公道:“如果我跟你说今晚发生的事情是我的军事总指挥私自做出的决定,你相信吗?”这句话是对吴登云说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吴登黑。
吴登云良久无语。他想说信,但是根本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在他想来,顾天佑这样的军事强者怎么可能容忍手下做出如此过格的事情?此次行动缜密严谨,雷厉风行,时机与顾天佑进入奈比度的时间配合的堪称完美,怎么看都不像是突发奇想的决定。
吴登黑道:“我信!”他又说:“我还相信天佑兄刚才说的话全是肺腑之言。”
顾天佑道:“所以呢,我把二位请来并非是谈生死问题的,而是来谈发展和共赢问题的,我需要缅甸的资源,而你们需要的是整个缅甸,你们有机会成为这个民族的英雄,我们有成为拍档的基础,我们可以在有色金属稀土开发上深入合作,白龙江航道既定的利益分配原则不变,在军事上,天佑军作为奈比度民主联军东部联军的一部,有义务助你拿下仰光……”
吴登云道:“我们缅甸有一句民谚,山神不会无缘无故带来福祉,你现在握着生杀大权,却主动来找我们谈条件,又没有叫上其他人,我想你一定有特殊的条件吧?”
顾天佑点点头,道:“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微微一顿,道:“一句话,我要你退出奈比度民主联军,把总司令的位置让给吴登黑,这次军事政变的锅要登黑兄背起来,你依然保留在军政府的位置,咱们正式成为合作拍档,如果你接受这个条件,现在咱们就出去开会,人已经召集来了,何去何从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