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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音原本正在写字的手在某个时刻忍不住猛的一抖,一笔重重的笔画把一副工整的闺阁小字给废了。而鸾音对自己手下的败笔毫不在乎,抬手把毛笔放到一旁去,冷声问着画眉:“你看清楚了?”
画眉点点头,轻声说道:“奴婢亲眼看见的。这个小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好像跟任何人都没有戒备的样子。之前我还觉得她很单纯很可爱的,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不简单呢。”
鸾音抬手把刚刚写的字抓在手里,用力的团成一团,依然不解恨似的捏在手心里用力的揉搓着,半晌方冷笑道:“她单纯可爱?像她这样山沟里钻出来的野丫头怎么可能单纯可爱?山野之间缺吃少穿的,她们整日里什么人不见?吃不上饭的时候,估计都去乞讨过。这种人难道你是不知道的?她们为了能多得到一文钱都能打的头破血流。哪里有什么单纯可爱之说?!”
画眉见自家主子的脸色都白了,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赔笑劝道:“姑娘别生气了。凭她怎么样,也不敢越过了姑娘去。太太可是很器重姑娘呢。她一个小丫头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鸾音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如今心里唯一所念便是能嫁一门像样的人家,得一个如意郎君,可以斯抬斯敬,举案齐眉的过一辈子。
原本之前她也没有妄想过能嫁入平南王府甚至是平南王的侄子也没有想到过。但之前那次媒婆来找龚夫人讨要她和莺歌的生辰八字时,她的心里便生出一份旖旎的想法来。
既然大姐姐可以入宫做敬妃娘娘,自己身为镇南侯府的千金小姐,为什么配不上平南王的侄子?
但是那件事情也只是议论了几日而已。后来龚夫人再也没有提及过。鸾音还以为平南王妃已经选择了别家的千金。但前几日她去西府找莺歌下棋,听顾无双说平安王府那个一直奉叶逸风为大哥的侄少爷至今还没有定亲。她的心思便又动了动。
这几日正想着该如何跟叶逸风走动走动,找个机会接近一下他,也好打听一下欧阳铄的事情呢,却不想今日忽然听见前面的小丫头说平南王府的侄少爷来府上做客,夫人很高兴,命厨房里准备上等宴席待客呢。她的一颗心便欣欣然起来。
叫了自己的心腹丫头去前面探听消息还不放心,自己也想着要悄悄地过去瞧一眼,看看传说中俊美潇洒玉树临风的欧阳少爷到底长得是什么摸样。不过她到底是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不再是那种冲动的小姑娘,使唤画眉去前面打听消息后,便强迫着自己坐下来慢慢的习字。
淡妆多态,更滴滴频回盼睐。
便认得琴心先许,欲绾合欢双带。
记画堂风月逢迎,轻颦浅笑娇无奈。
向睡鸭炉边,翔鸾屏里,羞把香罗暗解。
自过了烧灯后,都不见踏青挑菜。
几回凭双燕,叮咛深意,往来却恨重帘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