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羌岩夜宴章元节和闻人姒,看着梧桐的神情也比平时多了一丝柔情和怜惜。
这让梧桐是深深的不解。
待她好生将义父和母亲送上驱往汉廷的马车时,她悄悄地对着义父说道:“义父,带着我母亲,随便去哪个地儿罢!义父可知,只要我母亲跟着您,即便是天涯海角她也是愿意的!她对您的爱,胜过对她的儿女!”
章元节听了,小声说道:“梧桐,你帮我说了好话儿了罢?义父老了,还在乎这些!倒是你,可要在这夜郎国好好的!我已经好生嘱咐了羌岩了!”
他这话一说,梧桐心内是大大的一惊!不禁说道:“义父!你可都和羌岩说了什么?”
章元节却朝着闻人姒一笑,说道:“什么都不要想,顺其自然,即便你生中剧毒,也能安然无事!”
梧桐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不解,但是闻人姒已经坐上了马车,她拉着梧桐的手,依依不舍道:“梧桐!你我虽为母女,可毕竟才初次相见!怎么我这心里竟一直是酸酸的!”
章元节驾着马,劝解道:“姒儿,你是心事想的太多了!梧桐有着羌岩的照顾,自是好的很!咱们先离了这夜郎国,再去乌孙见见炎无欢罢!顺便将皇上的一封国书也给他。这下乌孙和汉廷才是真正的永结万年之好了!”
闻人姒听了自是欣慰,说道:如此就好!否则我真不知要怎么办了!”说完,她便对义父绽开笑颜,章元节见状,心神恍惚,目光摇曳,仿佛自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回到了和闻人姒初次的相见之时。
他的胸口流过不能自抑的激动,似乎又感伤不已,他朝着闻人姒缓缓说道:“姒儿,你笑了!这是你从乌孙回来第一次微笑!”
他深情地说着,闻人姒听了,也朝他深情对视。
梧桐看了,心中为他们高兴,这么多年,可终于解开心结了!
她对着义父和母亲道:“快上车罢!据我看,这天还要下好一阵雨儿!不要给耽搁了,在路上淋了雨!”章元节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待义父去了黑孙,处理好这些,再和你母亲来看你!梧桐!不要太过悲伤,赫多同毕竟是咎由自取,千千万不要将仇恨都发泄到羌岩的身上!”
说罢,他又重重地拍了拍梧桐的肩,似有鼓励之意。
梧桐听了只得点了点头。
如今,看到义父和母亲重归于好,我心中也自是十分高兴!
再想着乌孙已经复国,炎无欢和珊瑚也不会整日忧心了!
她苦笑着,自言自语道:“那么,章梧桐,你还留在夜郎国干什么呢!你体内的毒已经慢慢侵蚀,天下无人可解!现在的你,是到了离开这夜郎国的时候了!你做了这样多的错事,还有脸留在这里么?不如找个地方,自生自灭好了!”
她送别了义父和母亲后,这一路,便这样沉沉地想着,走到望谟后殿之时,羌岩已经在等着她了!
待她进了屋子,他便一把握着梧桐的手,说道:“大将军和你母亲可走了么?我可等了好长时间!怪道你的手儿这般的冷!”言语之中,自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梧桐怔怔地看着他,说道:“如今这夜郎国正是这样忙的时候,你不必这样费心来看我。误了你的时辰可不好!”她依旧是冷冷地说着,一边等着他的大发雷霆。
岂料,羌岩还是执过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梧桐!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关心你,还有谁能关心你?”梧桐心中听了,觉得此话是大大的肉麻,不禁说道:“我从来就不需要你的关心,想来你也是明白的!”
羌岩听了,苦笑说道:“我知道。我对我的关心都是如弃敝屣。”
梧桐奇怪说道:“既是如此,国王怎么还不离了这里?”
她微微又叹息道:“羌岩,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这天下的美女不知有多少,可你去问生生地要将我圈禁在这里。这样对你,和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羌岩听了,没有回答她的话儿,半响方说道:“我知道我是勉强着你了。可是咱们已是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了。现在的你,只需安安静静地呆在我的身边,我也会好好的将你照顾,难道这还不够么?算来算去,我们也算认识了许久,所以,我不想和你再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想必你也是。”
梧桐听了,又想张口,可是羌岩没有等她开口,便又说道:“你好生地呆在这儿吧!晚间时我再来看你!”
说罢,沉沉地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出了望谟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