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
“今日长安急报你也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家主的虎衞已经星夜启程回长安了,身边就只留了五个人。”
虎衞是尉迟家最后的王牌,这支人数不过百余的精锐力量是尉迟家历代收养的孤儿组建而成,武功高强,绝对忠诚,战斗力相当强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便投入使用,倘若当初进攻十八里堡的是虎衞,恐怕也不会败得那么难看了。
韩世河是聪明人,自然听出尉迟炯话里的意思,他迟疑道:“难道说咱们要……”
“对,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他死了,我就是家主,你就是大掌柜,若是不拼的话,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尉迟炯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闪着绿色的幽光,如同狼的眸子,韩世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但还是坚定的说:“好,大掌柜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
尉迟光彻夜难眠,因为尉迟家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户部尚书对茶马走私极为愤怒,一心要根治此弊端,若不是朝廷政令不通,地方大员各行其是,恐怕尉迟家早就完了,他此次前来兰州,其实并非为那个什么十八里堡而来,而是为了进一步贴近巡抚大人。
商人和官员打交道,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全凭金钱说话,温巡抚是个实在人,要了尉迟家一成的干股,尉迟光咬咬牙答应了,其实心裏也在流血,这也就罢了,反正钱花的是正路,可是自家堂兄尉迟炯那些钱花的可都不是个地方,近百万的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吃喝嫖赌笼络人心,当自己不知道呢,要不是念在他以往帮过自己,早就办了他了,这次查账不过是给他个下马威而已,如今是非常时期,兰州不能乱,人心不能乱,所以尉迟炯暂时还不能动。
这些事就已经很棘手了,家中又传来消息,说是女儿失踪了,尉迟光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女儿,尉迟佳是他和亡妻的爱情结晶,从小体弱多病,还是个盲人,尉迟光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爱,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东西,哪怕价值连城也会买来,焦尾琴就是个例子,可是珍爱的掌上明珠突然失踪,如何不让他心力交瘁。
这是有人在和自己作对,究竟是什么人暂且猜不出,但对方肯定是有所图,只要能那女儿平平安安的接回来,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事后再找回场子便是,所以尉迟光硬是没亲自回长安,只是派遣虎衞回去而已,虎衞不光武力强大,侦缉搜捕的能力也很强,有他们在尉迟光就能放一半的心。
次日下午,尉迟光赶往城南的牲畜栏视察,尉迟家的骆驼骡马等大牲口等圈养在这裏,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账目、实物、现银都要审核,昨天看了账本今天再来看实物再正常不过了。
尉迟炯和韩世河两人都没有跟来,如今他俩已经被家主暂时解除了职务在家闭门思过呢。
家主的车驾走在城外的土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很不对劲,要知道这条路应该是车马喧嚣才是啊,尉迟光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刚想呼唤衞士,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他迅速趴在车厢底部,十几支羽箭呼啸而至将马车串成了马蜂窝。
外面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显然是被伏击了,尉迟光身边只有五名虎衞,可是对方足有数十人,从他们发射的箭矢数量就能看出来,尉迟光算不上身经百战,但是经历过的危险状况也不少了,他当机立断掀开车厢下面的出口跳了下去。
五名虎衞已经倒下了两人,拉车的马匹、车夫和随行的几名账房、司库也被射死,而且射穿他们的箭矢和平常的羽箭有所不同,箭杆粗壮有力,箭镞呈三棱状,精钢打造,对方分明是动用了民间严禁拥有的军用武器——床弩。
“家主快走!我们顶着!”剩下的三名虎衞挥着长刀挡在尉迟光身前嘶声叫喊着,情况紧急,尉迟光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用力的点点头便朝着反方向拔足狂奔。
背后马蹄声轰响,几十名身穿铠甲手握长矛的士兵冲了过来,在铁骑的冲击下,三名虎衞根本支撑不了许久,尉迟光头也不回的狂奔着,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累赘的东西抛下,一来能减轻重量,二来能吸引敌人去捡从而减慢追击速度。
但那些人根本不上当,留下一部分人解决虎衞,剩下的十余骑紧跟着尉迟光追过来,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尉迟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伏击者到底是尉迟炯的人还是十八里堡的人,在他的估算中此时元封已经被叶天行杀死,所以十八里堡人找他寻仇也是可能的。
尉迟光跑得很快,可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追兵已经到了二十步以内,偏偏他又被一块石头绊了下,整个人飞出去趴在地上,摔得血头血脸,抬头就看见前面有一骑正张弓搭箭瞄准自己。
我命休矣,尉迟光悲哀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