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叶落此言一出,众位武将立刻炸了窝,锦衣衞有监察百官的权力是不假,可是也没有权力缉拿这些高阶武将下狱啊,皇帝御驾亲征之时,将大权下放给了内阁,没有两位内阁大学士的点头,谁也不能乱来,而大家的后台正是孟叶落,孟叶落的后台又是曹公公,所以武将们的腰杆硬得很。
“锦衣衞算个鸟,惹毛了老子带兵掀了他们的衙门!”
“文海那厮贪的就少么,狗日的去年还只有一所宅子,今年光外宅就十七处!真要撕开脸,谁怕谁啊。”
武将们有恃无恐,痛骂不已,孟叶落阴测测的听着,笑着,忽然双手往下一压,喧哗慢慢停止,众人都抬头看着他,孟叶落道:“锦衣衞的人马顷刻便到,现在有两条路供大家选择,一条路是从后门逃走,还有一条就是留下和他们讲道理。”
在座的都是三品以上的武官,能爬上这个位置的人,脑袋瓜都很好使,锦衣衞是什么人,那是能坐下来正儿八经讲道理的么?不过听孟大人似乎是话里有话,刚才和孟叶落干杯的那位宁波水师张提督扯着嗓子道:“孟大人,弟兄们都是粗人,不懂什么道理,该怎么办,您给指条明路,咱们照做就是。”
其余人等也都附和,孟叶落道:“承蒙大伙抬爱,我就直说了,现在逃走反而落了他们口实,没有罪名也变成有了,我看不如留下来和他们讲理,你们是我孟叶落的客人,谅他们锦衣衞也不敢从我府邸里抓人。”
众人一听,心中有底,孟叶落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主意打定,酒也不喝了,众将纷纷派出马弁召唤自己的衞队,让小的们把家伙都亮出来,腰杆挺直了,不能给孟大人丢脸。
为了控制孟叶落,文海秘密调集了五百名锦衣衞好手,趁着夜色去孟府抓人,可是锦衣衞内部不乏内厂的卧底,这边刚开始集结,那边消息就递过去了。
文海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戒备,依旧带着三百锦衣衞漏夜赶往孟府,夜色中的京城街道上,飞鱼服、绣春刀、肃然的面孔,急促的脚步,惊得路人们纷纷避让,店家关门闭户,百姓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哪家人又要倒霉了。
根据锦衣衞的情报显示,孟府有大约八十名家丁,以五百对八十,胜券在握,来到孟府附近,锦衣衞们先分出几个小队,占据附近街巷,然后其中一队人马直扑孟府大门。
夜色掩映下,孟府大门口悬挂着四盏灯笼,烛火昏暗,门前也没有人值守,锦衣衞们交换一下眼神,几个身手矫健的伙计先从墙上爬过去,然后一行人径直冲到大门前,抬脚就踹。
脚还没踹到大门口,两扇门就开了,门里无数只火把和灯笼几乎在同一时刻亮了起来,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盔甲和兵器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寒光,这些人可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汉子,再不济也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几百人站在一起,光是这股气场就让人心惊。
锦衣衞们呆住了,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一名千户站出来色厉内荏的吼道:“锦衣衞办差,统统放下兵器!”
院子里一阵狂笑,丘八们肆无忌惮的笑着,骂着,还有人吹口哨,根本不把这百十个锦衣衞放在眼里,锦衣衞们的脸一会惨白一会通红,天之骄子的他们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你们办的什么差?深更半夜私闯大学士府邸,是谁给你们的权力!”一声质问从裏面传来,众人闪开一条通道,露出站在正堂前,英姿勃发的孟叶落。
锦衣衞们无言以对,孟叶落是内阁大学士,又是内厂大档头,就算文海都不能和他平起平坐,更别说私自抓捕了,可是上面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这些低级番子能了解的。
正在尴尬,一名千户匆匆跑过来道:“得罪了,我们弄错了地方,冲撞了孟大学士,万望海涵。”
院子里的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这分明是对方孬种了,在孟大学士的官威面前退缩了,都是官场上混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孟叶落一摆手,将先前爬进来的几个锦衣衞给押了上来,还给他们。
锦衣衞们诺诺连声,退了出去,正在孟府大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忽然一波箭雨呼啸而至,站在前面的武将们纷纷被射倒在地,幸亏孟叶落动作灵敏,迅速扑倒在地,他刚扑倒,七八支羽箭就钉在刚才站的位置上,箭羽依然在颤抖。
锦衣衞撕开脸来硬的了。
欲扳倒孟叶落,决不能走寻常路,这家伙是大学士,又兼内厂职务,除了皇帝和曹公公,谁也没权办他,即使胡惟庸和杨峰也不行,所以想除掉此人,唯有走暴力路线,先将其控制起来再说。
文海不是事先没打探过,他也知道今天孟府宴客,可是没想到早该散场的宴席居然还在继续,看来对方是已经得到风声了,孟叶落此人心黑手辣,若是被他惦记上,哪还能有好?想到这裏,文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了!
虽然孟府里有这么多人,可是在五百锦衣衞面前还是不够看,一阵箭雨过去,就射翻了一大批,随即锦衣衞们猛冲进去,见人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