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维护呢,金月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日光洒上唐棠的莲足,伊牵着一个黑衣女童,挪步下车,玉腕之上再无装饰。
金月游涩声道:“棠儿,不该如此的,你我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误解么?”
“不要阻我,你也阻不了我的,除非,呵,除非你在我这裏开一记欃枪。”唐棠的笑靥冷艳又幽幽,她的手指轻轻点着心口。
望着微笑的唐棠,金月游感觉心口已经先中了一记欃枪,袖口弥散的硝烟苦过艾叶。
场内的战斗到了无比激烈的程度,萧温菊左臂血流如注,垂然难动,三世道人则肋下镂着两处刀伤,肩头的弩箭早被齐根削飞,魏魁斗炼体如钢的胸膛平添了两个狭长的伤口,那是九环鬼头刀在手的梅刃甜的愤怒。而宫无上与李无忧的殊死之斗更是到了紧要关头。
关键时刻,缘尽缘错与方猎无的大半注意力却转移至场外,三人隐然与唐棠犄角相对,唐之也被囊括其中。场内激战,场外的战争也随时可能爆发,黑衣女童小白的脸色煞白,这裏随便一个高手都是她生平仅遇,凝而不发的气场让人抓狂。
广场裂纹如密布蛛网,宫无上所经之地,无有完肤。他与金刚降魔杵之间的结合愈加紧密,甫出手时,金刚降魔杵与宫无上大约有两拍的间隙,待到此刻,人器已然不分。
行到伤心杵即将再一次重挫于地,而这次宫无上的身影竟然比杵器快到一分!
无比细微的差距,难以言说的结果。
宫无上侵进了李无忧的身畔,先于杵波得到了攻击的机会。破阵子近在眼前,李无忧怒旋的景象映进宫无上渐成金色的瞳仁。
宫无上攻击方式向来呈现一种驱逐式的霸道,有我无他!
而这一次,宫无上做的是挽留!他挽住了破阵子,他也付出了代价。李无忧瞬时两掌印在他的胸口。
或许还有第三掌。
但是行到伤心杵到了。
杵波爆发,涤尽尘埃。
宫无上与李无忧遭到行到伤心杵的杵波无差别覆盖,两人身躯同时急剧抖颤。
某人玄奥的震动提前启动,震动的宫无上如虚无层叠之光,与杵波合一。行到伤心杵是宫无上参验禅宗秘法与道宗妙义而演化创出的独门绝技,此术在宫无上的手上已经达到了两宗开创者都无法推想的高度。杵波滤过宫无上的身躯,赋予宫无上更强的共振,得到的是进一步的扩幅,不断冲击着被扣住的大敌。
李无忧浩如烟海的内息也被掀动,杵波像是一只只撩开翅膀的斑斓蝴蝶,弗远无边的内息之洋猛然翻覆起滔天的风暴。诡异可怕的血丝从李无忧的胸口脖颈攀爬上来,在不老的稚子容颜上盛开蔓延,李无忧一口伤心鲜血如飞剑般喷出!
宫无上的一对瞳仁金赤欲溶,虚无之颤动的身躯几无实体,致命的血剑穿喉而过,却似献祭给了一尊虚幻的天外真仙!
远在七丈之外的萧温菊厉啸一声,本来已经失去动作能力的左臂突然抬起,血肉之躯架上三世道人的怒扫拂尘,右手暖儿刀电般挑过三世道的胸膛。三世道人胸膛血光大现,三清和尚则倏然伏身贴近,燃香掌不断拍上萧温菊的胸膛。
萧温菊失去重量一般轻飘贴地倒飞,手中的暖儿刀打着刀花脱手而飞,直向云天,好似在接续那声未到高处便断的惊叹啸音!